第 213章 if线——水清漓
茉莉醒过来之后，还有些呆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仙子还值得被辛灵那样的大仙子打晕带走，甚至还封印了她的记忆。
茉莉忽然低头伸出手掌，陌生记忆里她的娃娃关节已经消失了，手腕处细白柔嫩，仿佛记忆里变成丑陋的娃娃身体，只是一场噩梦。
是梦吗？茉莉呆呆地目视前方，许久没有使用的大脑一片混沌，慢慢地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哪里？
“醒了。”
甜美空灵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茉莉的思考。
茉莉转过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颜纯，支棱着腿，单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
“颜公主？”茉莉急忙就要下床，“是你救了我吗？我还没有谢谢你，这里是云虹宫吗？”
“差不多，我清除了你身上的诅咒，帮你把本源调和了一下，现在你可不是以前的小仙子了，是掌握甜蜜与友谊的大仙子哦。”
颜纯坐着没动，但是神力却将茉莉强硬地按在了床上，“你才刚醒，多休息一会吧。要真想谢谢我，那过几天我要请其他姐妹来玩，你得帮我做美食。”
闻言，茉莉忐忑安的心才放松下来，向着颜纯柔柔一笑:“谢谢你，颜公主。”
“不客气。”颜纯站起来，“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直接化作光芒离开了，省去了开门关门的烦劳。
“咦，颜姐姐，你这个发簪竟然还会发光耶！”
黏在颜纯身边拱来拱去的艾珍忽然注意到了颜纯发间的簪子。
她趴在颜纯肩膀处，下巴搭在手背，伸出另外一只手好奇地去触碰。
隐隐的水流环绕，艾珍惊叹:“哇，好漂亮的仙力流光，好像一个法器呀。”
当她指尖触碰的时候忽然被一道水波纹的仙力弹开，艾珍眼睛微微睁大，不解且震惊:“怎么还有水王子的气息？”
颜纯刚开始还没想起来艾珍说的是什么，她头顶有大家送的各种发饰，并不知道艾珍指的是哪个。
直到现在颜纯才反应过来，那根本就不是发饰，那是水影剑。
上次随手插在了发间，后面它就一直伪装成普普通通的发簪，颜纯都忘记了。
“这是水影剑。”颜纯把变成发簪的水影剑拔下来。
仙力拂过，躺在手心的水影剑瞬间变幻，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自动悬浮在身前。
长剑散发着幽蓝神秘的光芒，灵动的水波在周围流转，剑身修长而凌厉，仿若凝聚着深海的力量，周围缭绕着光影和梦幻的灵雾。
“这是水爷爷的法器，怎么会在颜姐姐这里？”艾珍指着那把剑，脑海里不愿相信的真相被她死死捂住，“颜姐姐，这只是暂时放在你这里的吧。”
颜纯嘴角轻勾，手一招，水影剑回到了颜纯的手里，她顺势挽了个剑花，看着艾珍笑得意味深长:“我们的情公主可是掌管着七情六欲，难道还不知道这上面代表的情感吗？”
艾珍嘴边微张，看着颜纯微笑的容颜愣神，听到她的话之后仿佛晴天霹雳。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信！你们明明就还没有在一起！”艾珍双手捂着头使劲摇晃，颜姐姐怎么可以跟水爷爷在一起！
颜纯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你说得对，某人胆子小，现在还缩在水玲珑宫当乌龟。不过也多谢情儿提醒了我，到时候请你吃小蛋糕。”
望着艾珍难以接受的样子，颜纯心情良好地甩了一下剑，离开了云虹宫。
“什么？”艾珍看着颜纯离开的背影，无比懊恼，她捂着嘴，“死嘴，没事干嘛要好奇那么多！”
已经离开云虹宫，颜纯对于艾珍小孩子般的动作不甚在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唯有永远保持天真，才能驾驭世间的七情六欲，艾珍这样就很好。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去逗一下某人。
颜纯握着剑的手略微兴奋。
净水湖。
幽蓝的光影在林间弥漫，树木如沉默的守护者，枝桠交错。
湖面莲叶轻浮，荷花菡萏，波光粼粼，似有无数细碎星光洒落。朦胧中，神秘的气息在四周流转，光影迷离。
水清漓站在湖中心，蓝色的身影掩映在漂浮的藤萝下，静静望着湖面。
沉寂千年的净水湖，早已不再平静，泛起了涟漪。
一道剑光忽然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寒光。
水清漓微微侧头，剑尖几乎贴着他的脸颊而过，一缕蓝色的发丝被削断，飘落空中。
下一刻，剑尖向外横跳，捞起了那缕发丝顺势回收，横卧在握剑之人身前。
颜纯伸手捏起那缕发丝握在手心，看着水清漓眉眼含笑:“水水，好久不见，怎么出关了也不来找我？”
水清漓回身，看到颜纯的刹那，呼吸一窒，便已失语。
颜纯此时不再是那件雪色白裙，而是染上了他的颜色。
她站立在水面上与他对视，如深海中遗世独立的精灵，一头莹白长发似流动的月光倾泻而下。
琉璃的瞳孔澄澈，眼眸宛如幽蓝的深海，一袭缀满星芒的浅蓝纱裙，在光影中闪烁，搭配着精巧的配饰，淡蓝色的色调显得她此时清冷又空灵。
颜纯好笑地看着水清漓的反应，凑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水水？”
没反应，看起来好呆啊。
颜纯不由加大了声音:“呆瓜！回神了。”
“纯儿。”水清漓这才回神，“你今天很美。”
“我哪天不美了？”颜纯单手叉腰，水影剑横卧递过去，“呐，你的剑。”
水清漓微微抬手，水影剑化作水流依依不舍地回归了他体内。
“每天都很美。”水清漓抬起的手放下时，触碰到了颜纯的指尖，他下意识握住了颜纯的手。
颜纯也没有挣脱，笑眯眯地看着水清漓，发出了邀请:“人类世界又恢复了繁华，水水要和我一起去逛一逛吗？”
“好。”水清漓牵着颜纯，走向了身侧浮现的通道。
人类世界。
某处小巷子里光芒一闪而过，颜纯和水清漓换上了日常一点的便服，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颜纯将头发换成了黑色，虽然人类世界有很多可染的发色，但她是来跟某个呆瓜体验人类世界生活的，不是来被人类行注视礼的。
蓝白色的公主裙也换成了日常的清新小裙子，上白下浅蓝。
水清漓在仙境的穿着就很接近现代日常，他只需要将一些不必要的装饰去除就行了，浅蓝色的衬衫，深蓝偏灰的长裤。
最后在颜纯的要求下穿上了鞋子。
站在转角处，水清漓感受了一下人类世界的环境，“此时人类世界的环境如此澄澈，不知道能保留到何时。”
“那也跟我们没关系了，若真到了曾经的那个时候，地球会自动清理的。”颜纯看着水清漓披散在脑后的浅蓝色长发，想了想变出了一根小皮筋。
“水水，低头。”
水清漓不解，却还是弯下腰低头。
颜纯伸出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水清漓的长发，把他的发丝拢到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
完成之后故意捏了一下水清漓尖尖的精灵耳朵，坏笑道:“人类世界的志怪故事里，狐狸精化成人形的时候总是容易暴露身份，那是因为它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那么水水现在这样，是精灵耳朵露出了来啦！”
水清漓耳朵爆红，他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耳尖，蓝色的仙力微光闪过，耳朵幻变成了人类耳朵的形状。
“纯儿帮我看看，现在还会不会暴露。”水清漓偏头，“眼睛的颜色也要改变吗？”
“不会了，很完美！”颜纯抓住水清漓的手向巷子外走去，“眼睛不用变，他们也有美瞳的。”
闻言，水清漓回握住颜纯的手，两人向着外面的街道漫步。
此时正值秋季，街道两边种满了枫树，稀稀落落的枫叶缓慢飘扬，若是一阵大风，便是漫天的红枫飞舞。
他们出现的时候正是下午，避开了秋日中午的烈阳，阳光和煦。
看着即使大白天也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颜纯一拍头，“哎呀，差点忘记了，今天应该是人类世界的节假日，怪不得大家都出来逛街了。”
在仙境太久了，她都快忘记人类世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只有一些模糊的常识还在脑海深处。
随着他们两个的漫步，越来越多的人回头，目光惊艳并与同伴窃窃私语，有些手指还在手机上不停地舞动。
“你快看，那边的情侣皮肤好白，好漂亮啊。”
“天呐，他们是明星吗？好酷！”
“我的妈妈呀，我好像死了。”
“哇塞，他们两个就像是动漫人物一样，好帅好美！”
“哇你快看，那个姐姐好美！”
“我以为那个小哥哥已经很帅了，但是此时我有点嫉妒他，怎么可以牵着漂亮姐姐的手！”
水清漓看了眼四周不停回头的人类，有些疑惑，低头与颜纯询问:“纯儿，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们，难道我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
水清漓，要不要这么现学现用啊。
颜纯牵着水清漓的手前后甩了甩，随意解释:“什么狐狸尾巴，水水，你能不能对自己的颜值有点认知。咱们俩一个倾国倾城，一个沉鱼落雁，往这大街上一站，肯定回头率百分百啊。”
“倾国倾城必然是纯儿，但沉鱼落雁是我吗？”
水清漓对于人类世界的文化还是知道的，从前水流与人类世界相连，他可以通过水流知道人类世界所有的知识。
所以他是一个富有文化的水王子。
其实仙境大多数仙子都是，只看仙子个人意愿，愿不愿意多知晓一些人类世界的知识了。
只不过这个形容好像有点怪。
“当然啦。”颜纯肯定地回答。
“水水，那边有奶茶，你喝不喝？”颜纯抬头，看到了对面一家奶茶店，店门前熙熙攘攘围了一堆人。
店内的工作人员手都要抡冒烟了。
水清漓只一眼就能看到奶茶里的成分，有些犹豫:“纯儿，如果你实在想喝，我可以给你做，人类世界的，还是别喝了吧。”
只要是液体对于他来说都是手到擒来，变出一杯奶茶而已。
颜纯不高兴了，她拉着水清漓就要过去排队，“你懂什么，喝奶茶就要享受这个排队等奶茶的过程。科技与狠活才是灵魂，你要是看不惯，等回去了找科技仙子冷漠打一架呗。”
当叶罗丽仙境与人类世界彻底分开以后，她对于人类那根深蒂固的仇恨不知不觉间已然松动。
如今也可以再次坦然讨论他们的生活与文明了。
他们两个颜值在仙境中都是首屈一指，在人类世界更是惊为天人。
他们一靠近，那些还在排队的人纷纷自动让路。
既然有人愿意让路，那颜纯也就不客气了，反正美貌都给他们看了，她就早点买个奶茶吧。
已经忘记奶茶有什么口味，只喝过颜爵的不知名奶茶的颜纯看了一下菜单，确定:“你好，我要两杯芋泥波波奶茶，全糖全冰，谢谢。”
已经是仙子了，根本不怕人类世界食物的影响，所以她可以直接要最甜的！
对了，她以前喝的是几分糖来着？不知道了，就这样吧。
“你好？”
店员像是死机了一样一直盯着颜纯。
水清漓微微皱眉，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颜纯前面，给了现金，礼貌地重复了一遍颜纯的话:“你好，两杯芋泥波波奶茶，全糖全冰，谢谢。”
“噢噢，好的好的！”店员手忙脚乱地打了单子，手肘推了一下同事让他们也回神。
“给，您的奶茶。”
水清漓自动接过，和颜纯一起离开了。
“水水，尝尝？”颜纯插上吸管举到水清漓面前。
水清漓喝了一口，瞬间被甜到眼前发黑。
人类世界的水，果然有毒。
“哈哈哈哈哈……”颜纯要笑死了，她也喝了一口自己的，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没有被人类世界垃圾食品荼毒的味蕾极为敏感，这点甜是真的有点发苦了。
“不好喝就别喝了。”水清漓看着颜纯紧皱的眉头就要去拿她手里的奶茶。
“不要，这可是我买的，不能浪费。”
水清漓盯着奶茶看了两秒:“都给我喝吧。”
“真的？那水水快解决了它。”颜纯立马把奶茶塞到了水清漓手里。
水清漓看着颜纯喝过的奶茶，隐藏在幻术下的耳尖有些发烫，他低头两三口就喝掉了一杯，很快就把两杯都喝完了。
“我去把垃圾扔了。”
“去吧去吧。”颜纯佩服地看着水清漓毫无变化的面容。
就在奶茶杯即将脱手入垃圾桶的一瞬间，水清漓指尖微动，其中一个杯子便消失了。
一路走走停停，像是人间普通情侣一般，一边说笑一边购物。
夜幕降临时，他们手牵着手来到了河边。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颜纯忽然侧头看向水清漓:“水水，你知道今天是人类的什么节日吗？”
“是中秋。”水清漓略微沟通水流就能知晓。
颜纯转回头看向河中复古的游船，正在表演打铁花，晚风吹起她的长发，颜纯轻轻说道:“之前我在人类世界听到，中秋节在这条月息河边，夜晚烟花绚烂的时候互相表白的情侣会长长久久。”
水清漓一直看着颜纯，在听到她的话时，眼中忽然亮起来星辰。
就在这时，大片大片的烟花与灯光秀在河面爆发，刹那间，烟花升空，在河面上方轰然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织成光的星河，洒落于粼粼波光。
“纯儿。”
水清漓轻轻唤了一声。
颜纯抬头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心悦你。”
水清漓垂眸，拉起颜纯的手，认真说道:“这世间万物皆可变，唯有我对你的心意，如同无尽水流，永不停息。”
“我亦然。”颜纯展颜，某个缩头乌龟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