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
林清婉摇头，看出男人眼中对她的鄙夷和厌恶，拼命躲着，却被狱卒死死捏住下巴。
“你还是吃些，不然大人的那些刑具都还没用，你就要先被饿死了。”
从令人作呕的泔水桶中装了一斗，掐着女人的下巴灌了进去。
扑鼻的恶臭让本就难受的林清婉更加作呕，狱卒见到林清婉要吐，连忙躲开，一脸晦气。
“大人，喂不进去。”
“无碍。不吃就饿着。等一会儿受了刑，想吃都张不开嘴了。”
孙程靠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该如何为心爱的女人报仇。
看着女人白皙的脸颊，“来人。笞刑二十。”
“别碰我。你若伤了我，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定会为我报仇。”
林清婉抖着身子，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居然真的敢对她动刑。
听到林清婉提到太子，孙程眯了眯眼。
确实，太子殿下临走前让他每日的刑罚不得超过十鞭，不能伤她根骨，容貌及性命。
还说若是实在不肯招，便先将她关起来，无需再审，等他凯旋后处置。
“太子殿下临走前交代本官，细作一案事关我北楚国安危，提醒本官，宁错杀勿放过。”
林清婉听到孙程的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不可能，他不会的。”
一旁的狱卒听到是太子殿下的吩咐，立刻将人从刑架上绑到刑凳，往林清婉的口中塞满破布，以防犯人咬舌自尽，拿着木板对臀腿处打了下去。
二十杖不到，林清婉便被打得晕了过去。
狱卒探着林清婉的鼻息，双手抱拳，“大人。晕了。”
“用水泼醒，这还要本官教你们？”
拿着木板的狱卒立刻放下木板，去到外面的深井打水，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桶水，浇到林清婉脸上，将人泼醒。
被冰水刺激醒的林清婉，眼眶红肿，脸上血色全无，提不起丝毫力气。
打完二十杖，男人解开绑着林清婉的绳子，女人滑倒在地上，磕破了头。
孙程抓着女人的脸颊逼迫女人抬起头，靠近林清婉的耳侧，声音如同地狱的恶鬼，“还没完呢，今日有你受得。”
……
云飞桁带着云羽樱再次来到东宫地牢，隔着极远便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走到地牢前却被门口的狱卒拦住。
“云太医，孙大人吩咐了，审讯期间所有人只出不进。”
二人听着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云飞桁再也忍不住，准备硬闯时，孙程面容狰狞，满手鲜血地走了出来。
身手的狱卒递了一条白色布条，孙程讪笑着擦干净手上的鲜血。
“孙大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不会闹出人命吧……”
云飞桁有些紧张，不知道林清婉现在情况如何。
孙程看着云飞桁手中提着的陈酿，立刻将不开心的事放到一边，大笑起来，“云兄果然一言九鼎，不如我们现在去院中小酌？”
“好说。”然后指了下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的云羽樱。
“让医女去给里面的人看一下？可别闹出人命。”
孙程站定，打量着垂头的医女，笑着点头，“去吧。好一点才能方便明天更好地受刑。”
听到孙程的话，云飞桁和云羽樱心头一紧，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
云羽樱低头应，“是。”
而后瑟瑟微微地走进地牢，进地牢前还表现出极为嫌弃的样子，对着云飞桁开口，“奴婢不懂医术，只会简单的包扎伤口。”
“里面的人若是受了重伤，奴婢无法医治。怕是去了也无用，不如请云太医带着奴婢去？”
孙程一听连忙挡在云飞桁面前。
“大胆！那女人什么身份？也配云太医出手？你去给她包扎一下，止个血，让她活过今晚即可。”
云羽樱面无表情的立刻跪地，“奴婢知错，这就去为里面的姑娘包扎。”
一进地牢大门，还未进入内里，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疾步走到内室，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满是鲜血的人，整个白色的里衣都已染红，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血泊中。
云羽樱心惊胆颤，连忙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探着女人的脉搏。
极为微弱，若不急救，今晚都活不过去。
想将女人扶起，却不敢触碰眼前的女人。
林清婉身上已无一处好皮肤，身上除了鞭伤，刀伤，板伤，还有那双手肿得像馒头，而手上的指甲也被拔了个干净。
若不是昨夜喂她吃过神医谷的丹药，她受了如此多刑，必死无疑。
医者见多了生死，极少会难过，但见到如今半死不活的林清婉，却忍不住掉下两行泪。
“林姑娘，醒醒。”
云羽樱从怀中取出瓷瓶，掏出三粒丹药，直接塞入林清婉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林清婉的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整个人依旧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医女一边摇头一边流泪，不明白孙程为什么会对林清婉那么狠？如此刑罚根本不像是问讯，更像是故意报复！
不，不是报复。是故意杀人！
他要杀了林姑娘。
发现自己可能察觉到真相的云羽樱心下一惊，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哥哥。
若是再没有人来救走林清婉，按照孙程今日的狠厉，林清婉活不过三日。
片刻后，林清婉缓缓睁开双眼，声音嘶哑，气若游丝，“痛，好痛。”
“林姑娘，我是云羽樱。你再忍一下，我立刻让墨小将军救你出去好不好？”
云羽樱的泪滴在林清婉的手上，林清婉努力想努力抬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姑娘，你的手臂和腿骨都被折断了。暂时动不了。你且等一等，我出去便立刻去请墨小将军救你，可好?”
林清婉努力扯出一抹笑，想点头却发现脖子也无法动弹。
“好。求他。求他救我。”
“好痛啊——”
“我不是细作，真的不是。为什么要让人折磨我？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云羽樱努力靠近才能听清林清婉的说的内容。
看到地上的女人又昏了过去，云羽樱知道每一刻都是生死一线，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墨小将军，请他救人。
医女眼眶通红，疾步跑出地牢，看到云飞桁的第一瞬，嚎啕大喊。
“云太医。不好了。地牢那女人。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