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虚弱地眨了眨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与此同时,黑松林深处,古媚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她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狰狞可怖,眼中满是怨毒。
\"废物!连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擦去嘴角的血迹。白天的伤势因操控白蛇而加重,现在计划又失败了,她必须另想办法。
黑松林中,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铺满松针的地面上。
古媚儿盘坐在一块青石上,手中捧着那只血红色的情蛊母虫,妖艳的红唇不断开合,吐出恶毒的咒语。
\"程泽欣,来吧,到我这里来...\"她的声音如同蜜糖裹着毒药,甜腻中透着森冷。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程泽欣俊朗的身影,而是一阵由远及近的\"哼哧哼哧\"声。
那声音粗重急促,伴随着灌木被撞断的噼啪声,正快速向她靠近。
古媚儿眉头一皱,咒语微微停滞。就在这时,一头足有两百斤重的花斑母猪冲进她的视线。
那畜生双眼通红,嘴角挂着白沫,一见到她就如同见了稀世珍宝,发出一声高亢的嘶叫。
\"这...这是...\"古媚儿瞳孔骤缩,手中木盒里的情蛊母虫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与母猪体内的子蛊遥相呼应。
她终于明白过来,一张俏脸顿时扭曲得不成人形。
\"程!锦!月!\"她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母猪可不管古媚儿的愤怒,在情蛊的作用下,它眼中这个狼狈的女人就是此生挚爱。
它撒开四蹄,欢快地冲向古媚儿,两百斤的体重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古媚儿慌忙起身躲避,却因白天所受的伤动作慢了半拍。
母猪擦着她的裙摆冲过,尖锐的獠牙\"撕拉\"一声扯下一大片紫色纱衣。
\"畜生!滚开!\"古媚儿又惊又怒,抬手打出一道黑光。
若是平日,这一击足以让寻常牲畜当场毙命。但她此刻伤势未愈,法力不足,黑光只在母猪背上留下一道焦痕,反而激得它更加兴奋。
母猪调转方向,小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爱慕,再次冲来。
古媚儿仓皇后退,脚下一绊,竟摔倒在地。
母猪趁机扑上来,湿热的鼻子在她脸上乱拱,腥臭的口水滴了她满脸。
\"啊啊啊!\"素来爱洁的古媚儿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胡乱推搡着母猪肥硕的脑袋。
情蛊作用下,母猪将这抗拒视为欲拒还迎,更加热情地往她身上蹭,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
古媚儿的长发被松针和泥土缠成一团,精心保养的指甲在挣扎中折断了几根。
更糟的是,母猪开始用牙齿撕扯她的衣裙,仿佛要将这个\"爱人\"据为己有。
\"你这肮脏的畜生...也配...\"古媚儿气得浑身发抖,眼中血丝密布。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掌心,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妖力。
\"给我去死!\"
一道血光从她掌心迸发,直接贯穿了母猪的头颅。
母猪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鲜血混着脑浆溅了古媚儿一身。
林中终于恢复了寂静,只余古媚儿剧烈的喘息声。
她狼狈不堪地推开死去的母猪,挣扎着站起身。
华贵的紫衣已成破布,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如疯妇。
最令她愤怒的是,即使死了,母猪的牙齿仍死死咬着她的一片裙角,仿佛至死都不愿放开\"爱人\"。
古媚儿颤抖着手去掰那猪嘴,却怎么也掰不开。
\"程锦月...程锦月...\"她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眼中的怨毒就深一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程锦月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啊!\"古媚儿发狂般将手中的木盒砸向远处,木盒撞在树干上粉碎,情蛊母虫被摔成一滩烂泥。
这一举动牵动了她的伤势,古媚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松树才没倒下。
她抹去嘴角的血迹,望向程家方向,声音如同九幽地狱传来:
\"我要你们程家...鸡犬不留...\"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古媚儿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的松林中,只留下那头至死都紧咬裙摆的母猪,和满地狼藉的战场。
远处,程家内,程锦月似有所感,转头望向黑松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古媚儿,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控制我大哥?母猪配妖女,倒是绝配。\"
她低头看了看屋中昏迷的白狐,轻叹一声:\"至于你...明日大哥该拿你怎么办呢?\"
程家恢复平静,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曾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较量。
天刚蒙蒙亮,姜家庄还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薄雾中。
村头的公鸡刚打过第一遍鸣,几户人家的烟囱才冒出袅袅炊烟。
程涛浩带着儿子程泽旭和女儿程落寒,气势汹汹地来到程家大门前。
程涛浩四十出头,身材魁梧,一张方脸上布满胡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程家木制大门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程锦月,你给老子出来!\"程涛浩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清晨的宁静中格外刺耳,\"你倒反天罡,竟敢把你母亲关起来,还要送去官府!\"
他身后的程泽旭也帮腔道:\"就是!长姐你太过分了!\"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长得像程涛浩,浓眉大眼,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轻浮和蛮横。
最先被吵醒的是附近的村民。早起挑水的姜婶第一个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
接着是准备下田的李大叔,还有几个被吵醒的孩子。不一会儿,程家门前就围了二三十个看热闹的村民。
程落寒见人多了,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程落寒穿着一身素色衣裙,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方绣花帕子,轻轻按在眼角,声音哽咽道:\"诸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我那长姐把我母亲私自囚禁,还要把她送去官府,这是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