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谢观说着，抬头看向姜辞，就发现问话的人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显然是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机。
他的话也就噎在喉头，没有能继续说出来。
“我就是，想见见你。”谢观低声道。
姜辞摸了洗净还没用过的杯子，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倒了半杯水出来给谢观。
“现在见到了。”
“嗯。”谢观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慢慢喝了一口，才接着她的话道，“现在见到了。”
姜辞垂眸看着谢观，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体都紧绷着，虽然看向自己的眼睛依然和寻常没有区别，但是泛红的眼尾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现在精神疲惫的事实。
喝过温热的水之后，在安静的环境和姜辞的注视下，谢观放松身子，由着自己窝进身下柔软的沙发里，熟悉的味道将他浸透。
姜辞把他手上的水杯拿走，问他“还要喝吗”。
谢观只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身般眨眨眼睛，摇了摇头。
姜辞便把杯子放回去，把大开的窗帘拉了大半，留了一人宽的位置，才从谢观对面的凳子坐到谢观身边。
她伸手撑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另一只手抚上谢观的脸侧，垂首靠近谢观的脸，认真打量他。
这是一个侵略意味很强的动作，但是谢观仿若未觉，依旧安安稳稳地躺在懒人沙发里，抬眸对上姜辞的视线，眸光轻柔，予取予求。
姜辞没注意谢观的眼神，只视线下移，看着他眼下的位置，大拇指也跟着摸到那里，轻轻蹭了蹭。
没蹭掉东西。
“……阿观，这两天还是没有休息好？”姜辞盯着自己的拇指看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上移，“之前给你送的东西没有用吗？”
上一次送谢观去医院之后，姜辞后面都陆陆续续给谢观送了一些补身体的、助眠的东西，但是今天见到谢观，看上去好像还是精神状态不佳的样子。
所以姜辞才有了跟着的提问。
“嗯……”谢观抓着姜辞的手腕，用自己的脸一下、一下，慢慢地蹭着她温热的掌心，从鼻腔中哼出一点闷闷的回应，然后低头，抵着她手掌下面突出的骨头肉用犬齿轻轻磨了一下。
“有一点用吧。”他慢腾腾地想，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在这样只有彼此二人的安静环境里面放松不少，跑丢好久的困倦也慢慢回笼。
姜辞看他这样子，觉得他说的有一点用应该只是客套的说法，估摸着是没什么用。
“你公司的事情很多？谢叔叔给你的任务很多吗？”姜辞继续问，她想要起身，但是谢观抓着她的手，像是小猫在跟主人撒娇一样慢吞吞地蹭着，让她暂且放下这个意图。
“没有，不是这个问题。”谢观眉心微蹙，很快又舒展开，眯着眼睛看她，眼尾丽色艳艳，“阿辞，现在还挺困的，给我一点信息素吧。”
姜辞感觉谢观不沟通这个问题，自己也没办法找到答案，还挺难受。
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她又没办法说出什么强制性的重话来，只得认命放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悠悠荡荡地把他圈在中间。
“唔。”谢观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放松愉悦，蹭着她的掌心发出一点哼哼。
自己的信息素还有助眠的作用吗？
姜辞轻轻扬了扬眉，把他额前垂下扎眼的碎发拨开一点。
“阿观，你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姜辞索性拖了软靠垫到旁边坐下，手还给他抓着。她垂眸看着谢观，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我上次看到你的衣服里的药瓶了。”
谢观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两下，被主人抬起，遮住的眼睛这时才又直直看向她。
谢观将她脸上的表情细细看过，没发现什么消极的情绪，才蹙着眉回答她：“就是睡不着……吃了药，会好很多。”
姜辞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他眉心的褶皱：“这么有效？”
“嗯……”一开始还挺有效的，现在也不太行。
谢观没有说后面多余的话，只轻声和姜辞解释：“之前和舅舅打电话的时候跟他闲聊，他说自己之前失眠的时候吃过这个药，比较有效。”
意料之外的人。
让姜辞原本单纯的担忧，又添上警惕：“……陆叔叔？”
谢观现在意识有些昏沉，发现她没有生自己气的意思，也放松下来，没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嗯。我问过家庭医生，是正常的可用的药，我自己用着，也还挺有效果的。”
“阿观。”姜辞叫着快要睡着的人的名字，原本坐着的身体也随她的心意起身，跪坐着和谢观面对面，把人从昏沉的梦里拉回来，“你吃这个药，多久了？”
被姜辞又把混沌的思绪搅清，谢观有些莫名，但还是强打精神回想，“应该，差不多一个月。”
他说完这话，看着兀自思索的姜辞，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前拢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的肩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觉得，阿辞的信息素很有用，后面舅舅也跟提到过相关的事情，他说有个叫信息素香水的产品，应该可以做平替。”
姜辞把困顿的小猫稳稳抱住，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让自己更加震撼的事情。
信息素香水……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
“阿辞……”毫无知觉的小猫努力保持清醒，还软声问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好困哦……”
姜辞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她又问谢观有没有拿到香水，后者回答没有，可能过两天舅舅就会给他。
过几天……
还好谢观现在没有用过那香水……
姜辞心中各种猜测闪过，肩上的谢观还在猫猫嗅嗅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知道姜辞好像是从自己的话语中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谢观现在真的好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好好休息，他现在在信任的人身边，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想要顺着困倦滚入安谧的梦里。
反正发生什么事情，阿辞都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