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干咳两声打圆场：\"这个...邻里之间...\"
\"闫老师扣，\"林毅直接打断他，\"您要是觉得贾家可怜，不如把您家粮本借贾家用用？\"
闫埠贵立刻闭了嘴，假装整理起袖口来。
易中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大茂则缩着脖子往人群里躲。
贾张氏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再没人上前搀扶。
\"既然没人愿意'表示'，\"林毅拉着丁秋楠转身往屋里走，\"就别在这儿装什么大善人。\"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院里的邻居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人群渐渐散开，只剩下贾张氏孤零零地坐在当院门口，像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
易中海阴沉着脸往院里走去，许大茂小跑着跟上，压低声音道：\"一大爷，这事...\"
\"闭嘴！\"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脚步又快了几分。
刘海中背着手从后院踱步过来，正瞧见易中海阴沉着脸往家走，许大茂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后面。
\"老易，这是怎么了？\"刘海中故作关切地拦住去路，\"脸色这么难看？\"
许大茂立刻凑上前：\"二大爷您不知道，林毅那小子现在越来越猖狂了，连易大爷都敢骂！\"
刘海中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脸上却摆出愤慨的表情：\"反了他了！一个毛头小子...\"
\"行了！\"易中海突然暴喝一声，吓得许大茂一哆嗦。他眯起三角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林毅，咱们走着瞧！\"
刘海中眼珠一转，趁机添油加醋：\"要我说，这小子就是欠收拾。老易你太仁慈了，要换我...\"
易中海冷冷瞥了刘海中一眼，甩手就走，把两人晾在原地。
许大茂挠着头，小声嘀咕：\"易大爷这是...\"
刘海中一把拽住许大茂的胳膊，把他拉到墙角：\"老实说，老易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真不知道啊！\"许大茂急得直跺脚。
刘海中冷哼一声：\"装什么装？刚才老易看你的眼神分明有事！\"
许大茂急得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道：\"二大爷，我跟您说个事，您可千万别往外传...\"
他左右张望一番，凑到刘海中耳边，\"易大爷说...林毅可能是敌特！\"
\"什么？！\"刘海中猛地推开许大茂，像看傻子似的瞪着他，\"你脑子被驴踢了？这种鬼话也信？\"
许大茂急忙解释：\"是真的！易大爷说林毅那些技术来路不正...\"
\"滚蛋！\"刘海中甩手就走，\"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疯了！\"
许大茂站在原地，看着刘海中气冲冲的背影，愤怒地捶了下墙。
怎么？
告诉你了，还骂我？
真有理了！
远处传来易中海家关门的巨响，吓得许大茂一激灵。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往院外溜去。
刘海中回到家，\"砰\"地摔上门。
二大妈正在纳鞋底，被吓了一跳：\"又谁惹着你了？\"
\"一群蠢货！\"刘海中灌了口凉茶，\"老易想整林毅想疯了，居然编出林毅是敌特的鬼话！\"
二大妈手一抖，针扎到了手指：\"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刘海中冷笑，\"是许大茂那个蠢货亲口告诉我的！\"
刘海中坐在八仙桌旁，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这事倒是有趣...\"
院门口傻柱刚拎着饭盒走到院门口，贾张氏就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傻柱！你就这么走了？没看见我腿脚不利索吗？\"
\"贾大妈，您这...\"傻柱想挣脱，却被拽得更紧。
贾张氏三角眼里闪着精光：\"我孙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呢，要不是你...\"
\"得得得！\"傻柱一听棒梗的事就蔫了，不情不愿地搀起贾张氏，\"我送您回去还不行吗？\"
贾张氏一路上骂骂咧咧，唾沫星子直往傻柱脸上飞：\"林毅那个挨千刀的，早晚遭报应！我儿子出来非...\"
正骂得起劲，许大茂叼着烟从胡同口晃过来，看见这架势就乐了：\"哟，傻柱，给贾大妈当孝子呢？\"
傻柱顿时火冒三丈：\"贾大妈，您怎么不叫许大茂扶您？\"
\"他？\"贾张氏啐了一口，\"哪有你好使唤！\"
许大茂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凑近：\"傻柱啊，你把人家孙子弄残了，这是要给贾大妈当孙子赎罪啊？\"
\"我入你大爷的！\"傻柱一把甩开贾张氏，抡起拳头就冲许大茂扑去。
许大茂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边跑边回头嘲笑：\"好好伺候你贾奶奶啊！\"
贾张氏在后面急得跳脚：\"傻柱！你给我回来！我这把老骨头...\"
傻柱追了几步，又气哼哼地折返回来，粗手粗脚地架起贾张氏往中院走。贾张氏的骂声一路没停，引得各家各户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进了贾家，贾张氏往炕上一坐就开始指使：\"去，把炉子生上，再做顿饭。东旭不在家，我这老婆子...\"
\"什么？\"傻柱瞪大眼睛，\"我还得给您做饭？\"
贾张氏立刻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命苦啊！孙子残了，儿子进去了，现在连口热乎饭都...\"
\"行行行！别嚎了！\"傻柱被吵得脑仁疼，撸起袖子往厨房走，\"我真是欠你们贾家的！\"
一大妈正巧从窗前经过，看见傻柱在贾家忙活，尖着嗓子道：\"哎哟，傻柱，你这是要给贾张氏当儿子啊？\"
易中海在自家门口听见动静，阴沉着脸走过来：\"傻柱！你脑子进水了？自己爹妈都没这么伺候过！\"
傻柱端着刚炒好的白菜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沾着煤灰：\"一大爷，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易中海气得胡子直抖，\"赶紧回你自己屋去！\"
傻柱讪讪地放下菜盘子，刚要往外走，贾张氏就扯着嗓子喊：\"饭还没做完呢！\"
易中海狠狠瞪了贾张氏一眼，拽着傻柱就往外走。
出了贾家门，他压低声音骂道：\"你傻啊？贾家就是个无底洞！\"
傻柱垂着头不吭声，易中海越想越气——这傻柱子，连给自己养老都没这么上心过，倒让贾张氏占了便宜！
另外一边，许大茂鬼鬼祟祟地摸到林毅家门口，抬手轻轻叩了三下门。
屋里飘出浓郁的肉香，惹得他肚子咕噜直叫。
丁秋楠拉开门缝，警惕地看着他：\"许大茂？你来干什么？\"
\"弟妹，我有要紧事找林毅。\"许大茂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天大的事！\"
\"你又想使什么坏？\"丁秋楠作势要关门，\"赶紧走，不然我叫人了！\"
许大茂急得一把抵住门板：\"别别别！我真有正事！易中海他们...\"
\"谁啊？\"林毅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见是许大茂，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许大茂趁机挤进门缝，神秘兮兮地说：\"林毅，我可是冒着风险来报信的。易中海他们要举报你是敌特！\"
\"什么？\"林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许大茂，你脑子被门夹了？\"
丁秋楠也吃惊地捂住嘴：\"这...这也太离谱了！\"
\"千真万确！\"许大茂急得直跺脚，\"易中海亲口说的，还说要找军方的人...\"
\"滚出去！\"林毅一把拉开大门，\"再胡说八道我抽你！\"
许大茂被推得踉跄几步，站在院子里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个林毅！等着倒霉吧！\"他指着林毅的鼻子，\"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许大茂站在门外，闻着从门缝里飘出来的红烧肉香味，恨得牙痒痒。
屋里，丁秋楠担忧地问：\"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林毅翻炒着锅里的鸡肉，不以为意：\"易中海黔驴技穷了，编这种瞎话。\"
他夹起一块肉吹了吹，送到丁秋楠嘴边，\"尝尝咸淡。\"
丁秋楠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真好吃！\"转眼就把许大茂的话抛到了脑后。
许大茂骂骂咧咧地往回走，正撞见闫埠贵背着手从胡同口溜达回来。
\"哎哟！\"许大茂被突然出现的闫埠贵吓了一跳，\"二大爷，您这大晚上的...\"
闫埠贵眯着眼睛：\"许大茂，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坏事呢？\"
\"没、没有啊！\"许大茂额头渗出细汗，\"我就出来溜达溜达...\"
\"是吗？\"闫埠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院门口，\"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从林毅家出来？\"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您看错了吧？我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闫埠贵也不拆穿，呵呵一笑：\"那赶紧回去吧，这天快黑了。\"
看着许大茂仓皇离去的背影，闫埠贵摇摇头，哼着小曲往家走。
看向隔壁林毅家方向，特意放慢脚步，闻了闻飘出来的菜香，暗自咽了口唾沫。
许大茂回到中院，正好看见易中海在院子里踱步。
他想上前告状，又想起林毅不信自己的样子，气得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石子。
\"等着吧，\"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有你林毅哭的时候！\"
第二天，许大茂哼着小曲刚踏进厂门，就被管事主任王胖子一把拽住了后衣领。
\"许大茂！你还有脸来上班？\"王胖子一张圆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直喷到许大茂脸上。
\"王、王主任，这是怎么了？\"许大茂被拽得一个趔趄，放映机箱差点脱手。
王胖子夺过他的工具箱扔给旁边的小学徒：\"从今天起，你去打扫全厂的厕所！放映员的工作暂时由小赵接手！\"
\"什么？！\"许大茂声音都变了调，\"我可是好久的放映员，凭什么...\"
\"凭什么？\"王胖子冷笑一声，肥厚的手掌拍在墙上震下一层灰，\"没开除你就算好的了！上面直接下的命令，说你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许大茂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第一反应是林毅搞的鬼，可转念一想——林毅在大兴轧钢厂，手还能伸到红星厂来？
正琢磨着，王胖子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的！工具房领扫把去！一车间厕所堵了，先去通那个！\"
许大茂浑浑噩噩地往工具房走，路过宣传科时，几个女工对着他指指点点，捂着嘴偷笑。
他猛地想起昨晚闫埠贵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恍然大悟——肯定是这老东西告的密！
\"好你个闫老扣！\"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踹飞脚边的石子，\"肯定是将自己去林毅家告诉易中海了！\"
工具房的老张头递给他一把秃了毛的扫帚和通厕所的皮搋子，摇摇头：\"小许啊，你这是得罪谁了？\"
许大茂一把抢过工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拎着臭烘烘的皮搋子往一车间走，路上工人们纷纷避让，有几个平时跟他不对付的还故意大声议论：
\"哟，许放映改行掏大粪啦？\"
\"听说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处分了...\"
许大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车间的厕所积了厚厚的尿碱，骚臭味熏得他直干呕。
一边咒骂一边用力捅着堵塞的便池，粪水溅了一裤腿。
\"闫埠贵！易中海！你们给我等着！\"许大茂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脏水，恶狠狠地发誓，\"此仇不报，我许大茂三个字倒着写！\"
许大茂实在受不了，憋着一肚子火。
拎着扫把在车间转悠，远远就看见易中海站在机床旁，正给几个年轻工人讲解技术要领。
工人们围成一圈，个个满脸崇敬地听着。
\"呸！装什么大尾巴狼！\"许大茂躲在工具箱后面，盯着易中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恨得牙痒痒。
想冲上去质问，又怕被当众训斥，更怕直接被开除。
正咬牙切齿时，他突然瞥见易中海放在工作台上的军绿色水壶——那是易中海的心爱之物，走到哪带到哪。
许大茂眼珠一转，蹑手蹑脚地蹭到工作台旁。趁没人注意，一把抓起水壶溜进了车间后面的废料堆。
\"老东西，让你整我！\"许大茂拧开壶盖，一股浓茶的苦涩味扑面而来。
他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解开裤腰带就往壶里撒尿。
黄澄澄的液体混进茶水里，颜色竟然出奇地和谐。
许大茂晃了晃水壶，坏笑着又添了几口唾沫，这才心满意足地拧紧盖子。
\"易师傅，您这技术真是绝了！\"车间里传来工人们的赞叹声。
许大茂赶紧猫着腰溜回去，趁人不备把水壶放回原处，还特意摆成原来的角度。
他躲在不远处的机床后，搓着手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