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澈,眸底席卷起的欲火足以燎原,烧得她面红耳赤。
“傅靳年......”
她伸手抵在他棉质布料的衬衫上,掌心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火热。
见她梗着脖子,后脑快撞到背后的镜子了,他抬手去护住,垂眸看到她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垂,他心念微动,俯身轻吻在她唇角,短暂一秒便离开。
看她没有反应,他眉头蹙了下,又低头去亲。
才亲了两次,便见她耳垂的那抹微红染得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他得逞的低笑出声。
他的阿绵,面冷心也冷。
但在某些时候,总能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她。
就在他还要继续攻略时,楚绵迅速抬手,捂着他的嘴。
嫩白小手按在他下半张脸上,几天没刮的胡茬扎得她手心一阵酥麻的痒。
她沉着脸,“傅靳年,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有了那晚在他别墅沙发上那次后,他就开始攻城略池。
且每次都把她弄到没有还手之力。
楚绵觉得,她再不加以控制,说不准这个男人就要做出更过分的事!
鼻间嗅到她手上抹了一晚上后愈发浓重的护手霜的奶香味,他耸了耸鼻梁,含糊道:“我哪有你肆无忌惮?你都敢邀请我上你的床。”
“......”
她现在只想给自己一耳光。
昨晚怎么就做出那样没头脑的事?
现在好了,反而被他用来调侃了。
见她迅速冷下去的脸色,傅靳年不逗她了,顺手将洗漱台上的牙杯牙刷拿来,挤好牙膏后才把牙刷放在她手上。
“你去吃早餐,想办法把你二哥和你二嫂支走,我从阳台下去。”
二嫂?
楚绵愣了下,想到霍司谦那张阴柔帅气的脸。
嗯......
不得不说,傅靳年这个称呼也挺符合霍司谦的,他长得确实偏女性化一点。
比二哥柔美一些。
楚绵下楼的时候,二哥和‘二嫂’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看着佣人接二连三的端上早餐。
福伯看到楚绵下来,立即笑着迎上去:“六小姐正要让人上去叫您用早餐呢。”
她颔首,礼貌说:“谢谢福伯,我今天醒得早。”
楚绵在餐桌旁落座,一眼就瞥见三哥楚羡那张写满了‘失意’二字的脸。
不用细想,她也清楚,多半是因为姜槐的事情。
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怨侣的架势。
她没多言,安静地拿起面前的牛奶。
林悦如清了清嗓子,视线在几个儿子脸上一一掠过:“快过年了,年货都准备了些什么?”
此言一出,楚家几位少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默契地选择了垂头,假装研究面前的餐具。
楚羡更是夸张地叹了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林悦如眉梢一挑,语气沉了几分:“怎么,都哑巴了?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忘了这茬?”
“瞧瞧你们那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家要破产了呢!”
楚墨离最先败下阵来,温声开口:
“妈,最近都忙,还没来得及。”
楚羡也小声嘟囔:“就是,年底事多,哪有空想这些。”
林悦如可不吃这套,柳眉一竖:“忙?再忙年也得过!”
“我可告诉你们,每人必须准备一样像样的年货,谁要是敷衍了事,别怪我到时候让你们好看!”
“听见没有?”
“知道了,妈。”几人有气无力地应着,显然对这项任务不怎么热衷。
餐桌上的气氛因着这小小的插曲,倒也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楚绵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
这是她从未在谢家感受过的家庭氛围。
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轻声问道:
“妈,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我……不太清楚。”
毕竟,过去十四年,她从未和真正的家人一起过过年,对于这些习俗和讲究,全然陌生。
林悦如和楚关山闻言,动作皆是一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复杂的情绪。
女儿离家十四年,这是他们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团圆年。
那些失去的岁月,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林悦如很快敛去那丝感伤,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绵绵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她顿了顿,看向楚羡:“老三,到时候你带着你妹妹一起去,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记住了吗?”
楚羡一听要带楚绵,脸上的颓废散了些,忙不迭点头:
“放心吧妈,保证把妹妹照顾得妥妥帖帖!”
能和妹妹一起,他自然是乐意的。
楚关山在一旁乐呵呵地补充:
“对了老三,‘老鼠娶亲’那天的礼物可别忘了,那是有讲究的,过了日子再买就不灵了。”
楚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老鼠娶亲?”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楚绵脑海中炸开。
她握着餐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抬起头,看向父亲楚关山,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与颤动:
“爸,‘老鼠娶亲’是什么意思?”
餐桌上的人都察觉到了楚绵的异样。
这孩子向来清冷淡漠,情绪鲜少外露,更别提对这种老掉牙的习俗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好奇了。
而且,女儿在外面长大,对京城许多老习俗都忘了,也属正常。
二哥楚墨离见状,温和地笑了笑,主动为妹妹解惑:
“‘老鼠娶亲’是京城这边的一个老说法,指的是正月初三那天。”
他耐心地解释道:“按照习俗,这一天要早早起来,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尤其是厨房灶台,要摆上一些吃食,比如糕点、糖果之类的,算是给老鼠‘嫁女儿’准备的。”
“就是图个吉利,希望来年家里平平安安,没什么大不了的,算是一种祈福的仪式吧。”
正月初三!
楚绵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拿起一片吐司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看似平静优雅,脑子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困扰她许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词——“老鼠娶亲”,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
那条项链上面用古老的塞拉菲斯语镌刻的神秘字符,经过她长时间的查阅和破译,翻译过来是1994老鼠娶亲——
一直不知道这老鼠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竟歪打正着。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串数字,是日期?
是某个人的生日?
还是某个特殊的纪念日?
林悦如见女儿听完解释后便低头默默吃东西,以为她还在消化这些陌生的习俗,便慈爱地给她夹了个水晶虾饺:
“多吃点,绵绵,看你瘦的。”
楚关山也连声附和:“对对对,多吃点!今年过年,爸给你包个天大的红包!”
楚羡在一旁幽幽地开口:
“爸,妈,你们可别只顾着妹妹,我们也是要准备年货的,任务艰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