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梁大嫂气的手紧紧攥住,往日里,娘从来都只对她温和有佳,今天这待遇居然落到了往日不起眼的三弟妹身上。
她如何能不气?
“娘,前头你让我看的账本,我已经看完了,儿媳仔细看过了,没有问题。”
梁夫人看了她一眼,“行,没问题待会儿给我送来,这次辛苦你了。”
“不妨事,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
她脸上的笑刚扬起,梁夫人又道:“老三媳妇进我们梁家也有些日子了,她现在怀了身孕闲来无事,管家看账本你也带带她,左右以后也可以帮帮你,我们梁家家大业大的,你一个人管起来辛苦。”
“娘,这,这......往日不都是儿媳一个人做的吗。”梁大嫂大惊失色。
“是,老三媳妇不是我给你找的帮手吗。你好好带带她。老三媳妇,你也多向你大嫂请教。”
跟梁大嫂的勉强相比,宋盈笑得就要开心多了。
她嫁到梁家这么久了,但梁夫人从来不让自己接触梁家的产业,还有手底下的东西。大嫂也因为管家,平日都是趾高气扬的。
她拿茶盏的小手指弯了弯,心中窃笑,以后,看大嫂还怎么威风的起来。
日后,这梁家也轮到自己的好日子了,果然娘家重要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啪!”账本被抬手毫不留情地丢在桌上,梁大嫂怒目而视,看着眼前的丫鬟。
“你们怎么不看好院子。”
丫鬟们对视一眼,均是为难道:“三夫人说,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奴婢们也不敢拦着啊。”
梁大嫂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究叹了口气,脸上不甘不愿,“这个老东西,枉费平日我和大爷对她孝顺有佳,这是看着宋家日后有出息,又看她肚子里怀了老三那个傻子的种,要抬举她不成?也想想想,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怒喝,“她不是想学嘛,把人叫进来。”
宋盈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梁大嫂的脸色,见她始终垮着脸,她便开心了。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下人伺候得不好,给你气受了。”
看出她明知故问,梁大嫂偏偏现在奈何不了她,白了一眼道:“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娘说,让我跟大嫂学管家,我这身子虽然笨重,但也不敢不听话啊,大嫂你说是不是。”她很熟稔地自顾自坐下,看得梁大嫂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管家?三弟妹我记得在家时,没学过对吧。”
这一下子可戳到了宋盈的肺管子。
宋家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世家贵女年幼开始学习掌家看账本,规矩礼仪,包括人情往来。宋大伯做官时,她们已经年纪大了,除了特意给宋柔惜请了个先生略微学了一些皮毛。
她和宋瓷,竟然是什么真本事都没学过。
害得她,到了梁家这般抬不起头来。
见她表情,梁大嫂也猜到了,冷笑一声抬起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已经落灰的账本。
“既然你没学过,就先学着看账本吧,要是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宋盈皱了皱眉,她虽说没学过,但也知道,谁家学管家,是先学看账本的?
“这么多账本,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了。”
“怎么,你不乐意?你要是不乐意,我回头就跟娘说,你不想学。你我都省事了不少。”梁大嫂迫不及待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院子看。”宋盈无法,只能让丫鬟拿着账本这才往回走。
梁大嫂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跟我争。”
....
要说那日过后,乔云安静了不少日子。
宋瓷看着桌上的请柬,手指叩击发出“叩叩叩”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她做了个决定。
“罢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她想让我去,我就去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晚香蹙眉,“小姐,这件事不告诉裴公子吗。”
“说,自然要说。”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可是说了,以后什么事都有他顶在前面,不会让任何人为难我,这不就是他表现的时候到了?”
她说完,倒是惹得晚香和甜儿“噗嗤”一声笑出来。
连连附和,小姐说得对。
到了赴约这一日,乔鱼担心,打算陪同宋瓷前去,乔惢也表示,对方说不得没安好心,大家一起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宋瓷感动她们替自己着想,这件事她早就有主张。
“两位姐姐替我着想,谢过姐姐的好意。”
乔鱼:“你既然都叫我们姐姐,我们自然要有姐姐的样子。”
乔惢:“可不是!护住妹妹是应该的。”
乔云换好衣服,戴好满头的钗环姗姗来迟,看着三人一副关系好的样子,眼底有些嫉妒,又有些不屑。
大家日后都要嫁人各奔东西,关系好又如何?还是前途要紧。
上了马车到了裴家。
三人都出身乔家,从商,富庶,看过不少花团锦簇的东西,进了裴家门,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乔云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撼。
裴家大,四周栽种了不少稀奇花草树木,一年到头需要无数个下人打理,方才能维持这般景象。
走到一枝花跟前,乔鱼脚步一顿,“这,这是春光兰。”
乔惢探了探脖子,咂舌道:“还真是,这么珍贵的花,就随意的栽种在这个角落里,还真是奢侈。”
几人说话,刚好一行人从几人身后路过,脚步一顿。
“有些人啊,真是没见识。”
身侧小姐掩唇娇笑附和,“谁说不是呢。这春光兰虽说珍贵,但到了裴家,也不过是寻常花草罢了。算了,姐姐,我们快走吧,裴夫人主持赏花宴,我们该先去拜访才是。”
“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两人脖子挺直,活像两个骄傲的白天鹅,对于眼前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乔惢龇牙道:“这两人是谁啊,说话这么难听,我们也没得罪她们,干嘛这样恶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