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赵晨星身影如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银芒划破天际。
脚下云雾翻涌,群山如墨色屏风般向后飞掠,远处魔气凝成的紫黑色漩涡正在天际肆虐,仿佛一只吞天巨兽张开的巨口,不断吞噬着周遭的光线。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抵达群山深处。
这里的天空被浓稠的魔气遮蔽,宛如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黑幕,仅透出几缕幽紫色的诡谲光芒。
地面寸草不生,岩石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流淌着暗紫色的黏液,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当他试图靠近山腹时,一股腥甜且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浓郁的魔气如实质般凝成锁链,缠绕在他的四肢百骸,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吸入了碎冰与铁锈。
他的发丝与衣角瞬间结满白霜,金丹在丹田处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邪恶力量侵蚀。
赵晨星不得不消耗功德,调用混沌珠。
混沌珠悬浮于头顶,绽放出璀璨的透明能量罩,如同一轮小太阳,将周围的魔气灼烧得“噼啪”作响。
能量罩所过之处,地面的黏液迅速蒸发,露出焦黑的岩石。
终于,他来到被砸开的巨大洞口。
洞口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边缘锋利如刀削,粗糙的岩石表面还残留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这洞口足有三层别墅般宽阔,阴冷潮湿的气息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隐隐还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踏入洞内,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直冲鼻腔。洞顶垂落着钟乳石般的黑色晶体,闪烁着妖异的幽光。
在洞穴深处,横卧着一具庞大的尸体——那是一头飞行魔兽,四只覆满尖刺的利爪如巨型镰刀,撕裂的羽翼展开足有十几米之长,破损的羽毛上凝结着紫黑色的黏液。
它细长的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空洞的眼窝里仍残留着未消散的凶光,半张着的巨口中,尖锐的獠牙泛着森冷的寒光,依稀可见侏罗纪翼龙的影子,却比史前巨兽更添几分邪祟与恐怖。
赵晨星运转混沌珠之力,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漫过魔兽躯体,那具遮天蔽日的尸身瞬间缩小成巴掌大小,被吸入储物空间。
刹那间,刺骨寒意如退潮般消散,洞内的魔气虽仍浓重,却似失去了核心支撑,如同无首之蛇般绵软下来。
他活动了下筋骨,武皇境的体魄在魔气中如钢铁般坚实,掌心轻轻一握,便能听见骨骼发出的“噼啪”轻响。
望着空荡荡的洞穴,他忽然拧起眉头——如此恐怖的存在,究竟是被何人击杀?
识海中,混沌珠器灵的光影悠悠浮现,宛如漂浮在星空中的金色光点。
“这魔兽的死因……”赵晨星神识传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忐忑,“不会是被什么强敌追杀至此吧?对方若追来……”
“荒谬。”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嗤笑,“空间壁垒何等稳固?能强行撕裂空间追杀至此的存在,岂会屑于为难你这小小金丹修士?”
“那它怎么会……”
“笨。”器灵的光影闪烁两下,仿佛在恨铁不成钢,“此獠领悟了空间法则皮毛,却未勘破法则真谛。”
“必是与敌激战,不敌,强行穿越空间,导致法则反噬,到此界就死了。”
赵晨星恍然大悟,却又忍不住调侃:“感情我这是‘主角光环’发作,出门捡尸?”
“往常小说里主角才有的待遇,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器灵沉默片刻,光影骤然变得明亮:“你自己的气运有多高,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赵晨星忽然心血来潮,指尖掐诀施展出望气术。
眸光所及之处,只见一缕金色气运如神龙盘绕周身,璀璨夺目,竟比当初助大黎国退魔时强盛数倍。
那金光中隐隐有山河虚影流转,更夹杂着时空法则的细碎纹路,端的是贵不可言。
“怪事。”他喃喃自语,“即便助大黎国如今国力提升,也不该有此等恐怖提升……”
“大惊小怪。”混沌珠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武皇境实力在人间界也算不错。”
“如今又获得这方独立小世界,气运若还不涨,那才叫怪事。”
“原来如此。”赵晨星恍然大悟,指尖轻轻拨弄那缕金芒,只见气运光带如活物般缠绕指尖,“气运非功德,并非要有益天道才获得。”
“实力崛起、资源汇聚,皆能引动气运加身。”
他忽然轻笑出声,想起叶轩常看的那些网文——原来“主角气运”并非虚言,不过本质是实力与机遇交织的具象化。
如今他既有混沌珠、东皇钟两大至宝傍身,又掌控这方小世界,气运若不旺盛,反倒是不合常理。
他笑意盈盈地踏出洞口,衣摆被山风扬起猎猎声响。
指尖轻挥扫去袖口沾染的魔气残渣,足尖点地腾身而起,如一只振翅的苍鹰掠过魔气氤氲的群山。
远方的世界之源小树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枚碧色书签插在天地间,而树下那抹晃动的白色身影,正踮着脚向他的方向张望。
不过数息工夫,赵晨星已稳稳落在众人身侧。
小雾的灵识早一步察觉他的气息,转身时发间的玉坠轻轻晃动,眼底的担忧化作唇角的浅笑:“公子可算回来了。”
三只霜灵幻狐“吱吱”叫着缠上他的小腿,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靴面。
“让你们久等了。”赵晨星揉了揉小雾的发顶,抬眼对上叶青缘关切的目光,“魔兽尸体已收起来,魔气源头算是拔除了。”
“那就好。”叶青缘轻轻吁出一口气,目光投向世界之源小树。
这株本该生机盎然的灵植此刻仍蔫蔫地低垂着枝叶,碧蓝色的树皮上爬满蛛网般的灰纹,仿佛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在暮色中苟延残喘。
赵晨星伸手抚过树干,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眉心微蹙——树皮竟已开始硬化,那是灵气枯竭的征兆。
“弱小就是原罪。”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慨叹,“这方世界的本源之力太过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