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鸿禧身体都站直了,汗毛倒立,以为自己听错了。
“阙……阙清啊。”
青龙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扭过头,看向来客。
对方看他打报告很麻烦,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自己就往里面走。
青龙当然不能同意,他想要阻拦,但对方已经施加了一个法术,将他和白虎定在了现场。
传送画面上浮现出平江仙笑眯眯的脸孔。
在这张脸出现的瞬间,一向严肃的曦照也像是见了鬼,那表情简直像是当场石化!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话还没说完,熟知仙界路途的平江仙,又或者,此刻应该正式称呼他为阙清,已经很快就来到了凌霄殿。
鸿禧和曦照如临大敌,两人警惕而呆滞地看着他的身影,并且最终把目光聚集在阙清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包袱上。
那个小包袱圆圆的,有西瓜大小,包袱的表面已经被鲜血染红,鸿禧本能地有些不舒服,问:
“你没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鸿禧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一扔。
那个包袱滚在地上,一直滚到鸿禧脚边。
鸿禧迟疑着蹲下身,迅速打开包袱——随后,他的表情完全凝固,跟包袱里的那颗死气沉沉的头颅面对面。
“你……”
“你……”
“你……这是……这是真的?”
曦照也看到了那颗头颅——那是昊玄的头颅,他死前大抵是不甘心的,因此连眼睛都没闭紧,半阖的眼眸让这颗头颅充满了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阙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他仍旧保持着笑眯眯的神色,但也正是这种熟悉的笑,令他们两个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如假包换。”
“这就是昊玄的头颅。”
“……”
“不可能!他!你是怎么……”
鸿禧下意识反驳,但马上,他又联想到玄都和灵钧:
“等一下!玄都呢?”
“玄都吗?如果你现在去一趟浦风城,说不定还能见到他的尸首。”
“……”
“那灵钧……灵钧总不能……”
提起灵钧,阙清的表情略显古怪,但他并没有点破他最终归宿。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一时半刻他应该回不来。”
“……”
阙清懒得在这些事上跟他们多交流。
他开门见山道:“你们两个也算是我的老部下,当年我与昊玄争位,你们两个还算安分,我跟你们两个也谈不上有什么冤仇。”
“如今他死了,这仙帝的位置自然要还给我来坐。”
“看在你们还算中立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们继续保留现在的职位,全当一切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曦照听了这话有点儿崩溃,他看看昊玄的头,又看看阙清,忍不住吐槽:
“这他*!!这他*!怎么当没发生过?这是一条命,你就这么把他给解决了,你……”
曦照话还没说完,鸿禧立刻挡住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要争权夺位是你们的事,我们只是臣子而已……
仙帝这个位置,谁有本事谁当,我们没资格对你们的行为做评判。”
“不过,昊玄毕竟刚死,你要我们立刻接受你,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你师出无名,谁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将他打败的?
尤其昊玄继位以来,大家都比较信服于他,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你这样骤然把他取代,只怕会在仙界,在三界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鸿禧这话听起来像是偏袒昊玄,但其实很中立。
一句“仙帝这个位置谁有本事谁当”以及“你师出无名”,恰恰点明了阙清尴尬的处境。
阙清已经是几千年的老狐狸,他眯起眼睛,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鸿禧,一千年不见,你还是像从前那样聪慧。”
“我能手刃昊玄,便足以说明我的修为和手段远在他之上。”
“此外,千年之前,他为了一己私欲,引动天灾,嫁祸金盏族,让金盏族全族遭受无妄之灾,忍受了千年的奴役。
他作为天灾真正的罪魁祸首,金盏族的仇人,本来就该死。
我杀他既是为兄长和嫂嫂偿命,替他们清理门户,更是为金盏奴申冤正名。”
阙清显然早有准备,很快就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借口。
这个借口令他“师出有名”。
但鸿禧继续道:“可你说的那些只是谣言,没有人能够证明天灾是昊玄引发的!
毕竟,现在大家公认的是,天灾是因为灵冰挑拨,导致琴昂受了刺激才带来的灾祸!
在大家熟知的版本中,昊玄没有任何过错!”
阙清平静道:“错,我敢以此为借口,自然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充足的证据。”
“天灾的罪魁祸首就是昊玄,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父神摩??身边的近侍,他在那场天灾中侥幸活了下来,并且亲眼目睹了昊玄在银红岛杀害父神母神的全部过程!”
“有他出来作证,自然可以向大家证明昊玄才是那个巧言令色,愚弄世人的奸诈小人,而金盏族则是无辜的。”
鸿禧惊讶,追问道:“是吗?此人现在何处?”
阙清渐渐收起那笑眯眯的表情,略显凝重地说道:“此人当初为了避祸,已经在人界隐姓埋名,如今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所在。”
“你也不必妄图打听他在哪里,我现在只安排你们两个一个任务。”
“你们立刻将昊玄已死,阙清回来的消息散布出去,三日之后,在这个凌霄殿,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关于那场天灾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