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邓文华动的手，只有他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
沈砚正在一堆书里翻找，什么灵魂寄生，什么转世为生，有些荒谬，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找答案。
关于林陌为什么会有宋清如的记忆的答案。
他对于江城的事也没有太担忧。
到了如今的沈砚，风风雨雨都见识过了，且他派在江城的人都是信任的人，不可能在工程上出问题，只有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光是那些“卡点出现”的媒体记者都能猜到，一定是谁安排在了那里。
陈特助声音放了低，缓缓说道：“上次让小李去找人给李蒙点教训，他找的下家没轻没重的，把人给……因为那个货车司机，正好是从江城过来的，前几年家里的人被李氏的房产公司强拆时房子塌陷没了，那司机就一看是李蒙，就没顾后果的撞了过去。”
沈砚手指微顿，抬起眼来，确认道：“死了吗？”
“嗯。现在司机被拘留了，不过查不到我们头上，他本身就恨透了李蒙。”
沈砚合上了书，缓缓开口：“死了就死了，反正不是什么东西。照顾好司机家里剩下的人，至少钱上面别亏待，把人接离江城安顿好，以免被李家人报复。”
“是。”
沈砚做事从来无情，但在这些事上却一向安排妥当。
陈特助听完吩咐就离开了。
如砚集团的公关很有经验，以往遇到这样的安全事故只需要正常划分责任，妥善处理就好，只是这一次背后有成熟的推手，发酵的太快。
与此同时，一起爆出来的还有如砚集团在开发景区时对环境的大肆破坏与周边居民的拆迁问题。
不过沈砚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该花的钱，该报批的都到了位，陈特助处理起来也很快。
现在最棘手的是工人问题。
有个施工人员全身百分之八十烧伤，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还有其他好几名工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
有记者大肆渲染这几位工人悲惨的身世和处境，网友便对着施工方背后的公司口诛笔伐，包括最上方的如砚集团。
沈砚的处理一切很到位，只有一件事，他绝不允许出差错，就是对那座山的保护和开发。
——
沈砚是事情发生第二天下午去的医院，再见到林陌她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仍旧不好好吃饭。
林陌见到沈砚，他的眼底有些泛红，面色苍白。
林陌奚落的笑了笑：“沈总为了公司的事，没睡好吧？”
沈砚听见她这话，抬眼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温和的笑了笑：“为了那点小事，不至于。”
他这几天没睡好只是为了找关于重生的相关资料，只是那些事情不是虚构的，就是太过久远无从查证，近现代根本没有相似的事情发生。
于是沈砚思来想去，答案只能在那座神山上。
只有加快对那座山的开发，让它重换生机，有了更多的信徒，才能复活那个天神，问清楚宋清如和林陌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陌看他冷冰冰的眼，没有丝毫妥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心里一冷。
她躺在床上，死死扯着病服的袖子，快把嘴唇咬烂了，终于是叹了口气，妥协一般的说道：“沈总，我求您了，让我回家吧，我妈妈会着急的。”
沈砚正在给她削苹果，闻言，抬起了眼：“是你现在的母亲？我可以让她来看你。”
“沈总，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在医院，我父母看见了该怎么着急，您一定要让他们难过吗？”
沈砚把苹果递给林陌，垂眸间思虑了片刻，然后说：“好。”
林陌眼睛亮了亮：“真的？！”
沈砚看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眸，许久后才收回目光：“你该感谢你有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
林陌怔了一下，眼中的光冷了下去。
她想看她的母亲，也要因为一双和宋清如的眼睛才能得到可怜的施舍，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林陌更加坚定的选择，她要做林陌，她就只是林陌。
那个天神说，选择了她的其中一个身份后，另一个身份就会被抹杀。
这个世界上，会彻底没有宋清如，或者林陌。
她不要当宋清如。
如果那个梦里的人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曾是宋清如，那么，她就本该为死去的林陌快乐的活着，为现在得来不易的安宁的生活快乐的活着。
宋清如已经不爱沈砚了，不管是曾经的宋清如，还是现在装着宋清如灵魂和记忆的宋清如，她都不爱沈砚了。
只是现在走不出的是沈砚，他已经疯魔了。
沈砚看见她垂着眼，问：“怎么了？”
林陌忽然抬头，和沈砚对视上：“沈总，如果我真的是宋清如，你的妻子，你找回了她，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意思？”
“她不爱你，我也不爱你，我甚至，厌恶你。”
沈砚的眼睛眯了眯，摇了摇头，果决的说：“她没有不爱我，她只是暂时生我的气，如果真的是她，只要我花足够的时间去哄她，她会原谅我的。”
林陌不由嗤笑一声。
可是她又忍住了，现在离开这个医院是最重要的事情，她不想把他惹恼了。
——
沈砚亲自开车送林陌回家。
林陌家住在一个普通小区里，一楼，从窗户外面看进去可以看见暖黄的灯光和窗户上五颜六色的绚烂盛开的花。
沈砚在某一刻，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他和宋清如的那个家，也是这样温暖。
林陌下了车，头也没回的对他冷声道：“还希望沈总不要打扰我家人的安宁。”
“当然，只要你配合我把事情搞清楚。”
林陌肩膀重重的垂落，没再说话，一把摔上了车门。
沈砚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口。
推开门，林陌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爸，妈？”
她是第一次失联这么久，爸爸妈妈一定很担心，她心底还是有些怕的。
可是，屋子里却很安静，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