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棠望向身旁的二公主。
那眼神仿佛在问,公主你可信我。
二公主本来见三公主如此仗势欺人想要好好与她辩驳两句,但瞧见柳锦棠这神色,便笑了:“卿卿,你若能赢,我便把我宫中那东海龙珠送你。”
所谓的东海龙珠,其实也是一颗夜明珠,只不过产地是在东海,遂叫东海龙珠。
二公主看向三公主,咬牙笑道:“好好给我挫挫某些人的锐气。”
三公主不屑的哼了一声,她可不认为一个箭都投不到壶跟前的人能赢。
“县主,请。”
替三公主上场的还是柳锦棠所认识之人,刑部管事李家嫡女李月怡,本来三公主是不准备叫她的,她为了表现,这才毛遂自荐。
三公主见她是刑部管事之女,心道她也
此人上次在沈家宴席上柳锦棠见过一面。
“县主先投,还是?”
李月怡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毕竟她爹是刑部,她自小也懂些拳脚功夫,拉弓射箭她都不在话下,这投壶不过是把箭投到壶中,她根本无需多学,看都看会了。
是的,这李月怡根本没有投过壶,她父亲月余前被提拔成刑部管事,以前她不过一个小臣之女。
小时候不懂,喜欢跟着其父射箭骑马。
后来长大了爱美了,便嫌马的缰绳粗糙,拉的她手疼,也嫌太阳大,会晒黑她白嫩肌肤,更嫌骑马颠簸,所以她父亲被提拔之前,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舞刀弄剑过了。
若是她像柳锦棠一样,以前玩过这投壶,手生扔几下记忆也就回来了。
但她根本没玩过投壶,凭借自己会射箭的本事,她便以为投壶也轻轻松松。
也注定了结局。
“李小姐先投吧。”柳锦棠把这第一投让给了李月怡。
李月怡也没客气,拿着羽箭站于线外,自信一投。
结果她本以为十拿九稳会落在壶中的羽箭,莫名其妙的在半空中没了气力,砸到瓶口掉到了一边。
李月怡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去,这,怎么可能。
她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赶紧转头对三公主道:“公主,我这是太紧张了,没拿捏好力道。”
“蠢货,你到底行不行?”三公主本以为李月怡毛遂自荐定是十拿九稳,谁知这第一投就没中。
这不是长敌人士气,灭自个威风嘛。
李月怡赶紧点头:“公主放心,下一投肯定中。”
三公主冷哼一声,没在说话,可对李月怡而言却无疑是致命的,因为她知晓,若是输了,面临的是什么。
这投壶怎么与她想象的不一样?
那箭完全不受控制啊。
她此时此刻还抱希望是刚才自己紧张,所以没中,眼睛也死死盯着柳锦棠,希望她也不要中。
柳锦棠拿着羽箭缓步走上去,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中央的壶,身如木桩,手腕轻动,羽箭随她动作飞出,然后稳稳的砸入了壶中。
顿时,场中哗然。
从刚才的哄笑皆变成了赞叹之声。
柳锦棠这一投可谓是十全十美,可见是有些功底在身上的。
“柳小姐真厉害啊。”杨鸿羽在边上赞叹鼓掌,眼中皆是对柳锦棠的欣赏,没曾想到柳锦棠不仅人生的好看,连这投壶都这么厉害。
襄王扶着发胀的脑袋走到御花园时,就听一片嬉笑之声。
远远看去,只见不远处围了一圈的人,都兴奋的瞧着什么。
“那是什么?”襄王抓了个小太监询问。
小太监诚惶诚恐的俯首回道:“三公主与二公主正在玩投壶游戏。”
陆星文发觉了不对:“你是说三公主与二公主本人在玩?”
小太监赶紧摇头:“两方各派了一人出来。”
“都是谁?”
“是奉宜县主与刑部管事之女。”
襄王酒立马醒了,头也不疼了:“五妹妹。”
沈淮旭本来没有说话,闻言也是目有冷色的望向那人群处。
“襄王殿下到。”
嘈杂人群随着小太监的通报安静下来,柳锦棠正在把弄手中羽箭的羽毛,听见是襄王后她美眸中光色一闪。
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了沈淮旭的身影。
“是沈大人,沈大人真好看啊。”
“刚才沈大人喝醉了酒脸红模样你没瞧见,那才叫好看呢。”
身后贵女的说话声传入柳锦棠耳朵里,叫她恍惚了一瞬。
沈淮旭喝醉了?
她都不曾见过他喝醉的样子。
柳锦棠抬头看向那站在她对面的高大男人,却与他投来的视线相撞,柳锦棠下意识的慌乱,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但心念一转间却直直的迎了上去。
她不能露怯,露怯便是随了他的愿,他更会变本加厉。
少女的眼神带着某种坚定之色,落在沈淮旭眼中叫他勾了唇角。
这小狐狸是准备迎难而上了。
她难道不知晓,越是有挑战的东西,越是能引起男人的好胜心吗。
瞧见沈淮旭那勾起的嘴角,柳锦棠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可又不知不对劲在何处,只当他是在故意吓唬她,柳锦棠朝他做了个鬼脸,挪开了视线。
“呵。”沈淮旭被逗笑出声,陆星文转眸看他自是明白他在笑什么。
刚才少女与他的互动他都瞧见了。
陆星文的眸色暗了暗。
“那壶中已经中了一支箭,定是五妹妹的。”襄王瞧着那壶中羽箭,笑的愉悦。
沈淮旭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瞧着。
襄王三人一到,李月怡的压力倍增,这若是输了,那就不仅仅是被三公主惩罚了,面子也都丢尽了。
可眼下她自己上了案板,想在下来,怕是难了。
“卿卿,是你大哥。”二公主看着沈淮旭,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她一说话,柳锦棠才想起来,二公主似乎对沈淮旭有意。
于是问道:“二公主与我大哥很熟?”
二公主摇摇头:“不熟,我倒是想与他亲近些,可你大哥简直就像一块木头,根本不为所动。”
柳锦棠心道,他若好亲近,当初她何须跪在他跟前以求庇护。
他何止是一块木头,他还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是那万年冰山。
也是全天下最坏......最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