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完毕,飞机还没有动。
有乘客着急,上网查了查。
这才知道,原来这边天气虽然不错,但目的地枫浦那边,一个小时后可能又要下大暴雨!很多飞往枫浦的航班都取消了!
很多乘客都很着急:
“不是又要取消吧?我明天还有重要会议呢!”
“我的证件也要到期了,再不回去我今晚要在机场打地铺了!”
楚瑶也很担心。
梁家人估计都已经回家看见栾竞了吧。
他们处理栾竞可能会耽误一点时间,等处理完了,肯定就要找她了!
说不定现在栾家人就已经在机场到处搜索她的踪迹了!
再不走,今天这一切努力又白瞎!下次肯定就没这么容易跑掉了!
可没想到车里的埋怨声还没停,飞机直接一个旱地拔葱嗖的一下飞上天!
这……这就走了?
太好了,飞机最好的地方就是飞起来就拦不住了。
楚瑶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故乡,就好激动。
可能人激动起来时间就会变得快。
她只在飞机上吃了个飞机餐,刚吃完,就听见乘务员播报:“尊敬的旅客,您已提前54分钟抵达枫浦国际机场……”
居然在大暴雨之前落地了!
乘客纷纷起身,准备下去。
实在太快了,好多人身体承受不住,竟然产生了晕车的感觉。
“好快……yue……好节省时间……yue……下趟还坐……”
“这个机长以前一定是战斗机飞行员,坐飞机居然能坐出来推背感!”
“我有个朋友就是因为坐了FR765,提前一个小时到家……现在离婚两年了。”
楚瑶等到最后,和秦嘉淮一起离开。
他一路牵着她穿过特殊通道,直到坐进车里,他都没松开她的手。
楚瑶的视线也全程在他身上。
他的底色一直都是一个带着距离感的高岭之花,但每一版都有一些不同的特质,有时候很有高智精英感,有时候正直无私,有时候也会偏执病态……
但这一版,最大的特质就是帅!
不愧是她最喜欢的制服,衬得他整个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坐上车,楚瑶还有些恍惚:“我真的回到了故乡。”
秦嘉淮微笑点头:“嗯,我想走谁都拦不住。”
“你还走得很快!”楚瑶夸他,“快男!”
秦嘉淮无语了一会儿,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捏住她的脸,在脸颊上挤出圆圆的两团,晃晃她的脑袋:“你作死很有一套……你给我等着。”
那咋了,等着就等着。
楚瑶揉揉脸问:“对了,我奶奶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让人把奶奶送去我住的地方了,放心吧,在枫浦没人能伤害到你和奶奶。”
秦嘉淮说完,突然想到她和奶奶走的时候连手机都丢在那边了。
于是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给奶奶报个平安。”
楚瑶接过来,那边立马传来奶奶的声音:“喂?”
楚瑶按捺激动:“奶奶,我和秦嘉淮已经回到枫浦了。”
奶奶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哽意:“哎,好,好,奶奶等你们。”
楚瑶:“不用,奶奶,马上要下大暴雨,路上肯定堵,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你先睡。”
奶奶:“也行,你们路上慢点。”
祖孙俩聊了会儿,便挂了电话。
车驶出枫浦机场。
果然如预想一样,暴雨倾盆。
刚出机场的一段路还好。
但地图上显示,后面有很长一段路都堵得红彤彤一片。
秦嘉淮倒还挺乐观:“知道你回来,公路铺了十多公里的红地毯欢迎你。”
楚瑶叹了口气,堵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对了,她和奶奶以前住的地方离这边很近。
在以往的版本中,每一次都是在自己工作后,房子就卖掉了。
但这次,她和奶奶突然就被栾家接走了,栾家也不稀罕要这个老房子的钱,所以房子一直都没卖。
她立马提议:“去老城区吧,去我家。我好想回去看看。”
秦嘉淮点点头,换了条路。
老城区现在都没落了,车也不多,果然不堵。
半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人顺道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很多即拆即用的一次性床单、毛巾等日用品。
物业那边还有备用钥匙,取钥匙的密码楚瑶也都记得。
秦嘉淮还顺道交了水费和电费。
拿到钥匙,两个人上楼去。
从高二到现在,楚瑶明明没怎么长高,但还是觉得楼梯,楼层……都矮小了很多。
走到久违的家,打开门,打开灯。
空置许久的家还是以前的模样,陈旧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嘉淮先去开窗透气。
楚瑶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着记忆中熟悉的一切,愣了愣神。
当年一关门,封住了她整个青春。
如今一开门,时光被温柔地定格。
她的所有过去,都完整地封锁在这个小房间里。
书桌上还有好多高二那年的书籍,桌角贴着同桌给她的Exo贴纸,边角用透明胶带精心加固,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褪色;书桌上摆着已经停产的红米手机,还挂着猫和老鼠的手机扣。
床角摆着两个落了一层灰的玩偶。
长得像蓝色牙膏的玩偶是海宝,长得像彩色腰子的是二胡卵子。
床边还掉落一张当年大润发的产品海报,一排一排印着产品和价格。
奶奶每次去逛超市都会拿回来,要她看想要吃点什么,第二天奶奶就会买回来。
她坐到椅子上,随手抽出压在物理书下面的《蜜桃夏恋》。
这本书是从图书馆借的,借了好久都没时间看,期末后她去图书馆续了时间,打算寒假把这本书看完的。
没想到就突然就离开了,都没办法去还书,图书卡里的押金应该都扣完了。
秦嘉淮忽然进来说:“我已经跟奶奶说过今天在这边住了。”
楚瑶放下书,抬头望向他:“其他房间我们明天再收拾吧,今晚就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先休息。”
秦嘉淮看了一眼小小的单人床。
这张床,他睡过,好几晚。
他点头:“也行。”
拖拖地,擦擦灰。
小小的房间很快整洁如新。
楚瑶离开的时候是冬天,现在是夏天,她把冬天的床褥全都先搬到另一间房去,再从柜子里把凉席拿出来,擦干净再垫上一次性床单。
总算折腾完了,秦嘉淮先去洗澡。
楚瑶把柜子里的电风扇拿出来。
插上电,电风扇转起来,有嘎吱嘎吱的金属声。
以前夏天的时候,她坐在这里学习,奶奶会端刚切好的冰西瓜进来。
她为了省电总是舍不得开空调,但那个时候也不热,微风会吹起蓝色的窗帘,窗外是枝繁叶茂的枫树。
而此刻,窗外的老枫树还在,枝叶拍打着玻璃,沙沙作响。
天呐,都十年了。
这十年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仿佛隔了一个时代一样。
她的老手机也充上了电,居然还能开机。
就是比较卡顿,翻一下得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当年和17岁的秦嘉淮互发的信息,还都保存在这里。
当时他们俩的关系又纯洁,又积极。
天天他喊她看书,她喊他学习。
现在她看着这些话语,好像隔着时光,在触碰17岁的秦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