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
老道眼中对黑土贪恋,随之敛藏起来。
笑道:“徒儿,为师其实挺欣赏你这点。”
“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之到最后,全都是别人是刁民,全都是别人想害你!”
老道说着,一双浑浊眸子,竟也变得迷惘起来。
“只是徒儿啊,为什么你没八字呢?”
“难道,真有人想害你?”
李十五对老道置若罔闻,只是望着这些曾经的师兄弟们。
“史二八,你们之前说的是真是假,暂且不论。”
“可你声称,种仙观也是假的?”
李十五笑了一声,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因为种仙观的存在,我一次又一次砍下自己多出的腿。”
“甚至因为缺少‘养分’差点枯死,又因‘养分’太多导致浑身是裂,差一点爆体而亡。”
“不止如此,我甚至在大爻,得了个‘十腿蛤蟆’丑名,不知遭了多少笑话。”
李十五盯着周遭种仙观,又望了眼脚下黑土,不由长松了口气。
“你别想骗我,种仙观一定不可能是假的!”
见这架势。
史二八只是道:“和你这怪物,我是说不清的。”
“总之,你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懒得和你掰扯!”
猴七啐道:“赶紧给爷滚,看到你就晦气。”
“想我当初,只是说了一句‘一个徒弟半个儿’而已,就被你一柴刀给腰斩。”
“呸,你他娘的,真想一锄头薅死你个狗日的。”
李十五不理,只是十指不停掐诀,又是施展‘灵魂回光’之术。
他想看看,当初在种仙观之中,究竟是哪般场景。
而这一次,此术落在了关三身上。
随着光幕升起,一个身材高大粗壮,面容憨厚的年轻人出现。
跟着,一道嗡里嗡气声响起:“我叫关三,人长得憨厚老……实话不多!”
“……”
“深山寻仙的日子,真得很难熬,度日如年似的。”
“那称作我们师父的‘李十五’,更是宛若梦魇一般,每每让我自噩梦中惊醒。”
“师兄弟们,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被他以各种残忍手段虐杀而死。”
“我怕啊,我真的怕!”
“我不想死,我只想活!”
“所以,我真的将他当作了自己师父,甚至师兄弟们有时候企图逃跑,我也会提前偷偷告诉他。”
“而这,也是唯一证明自己价值的方法。”
“只是有一日夜里,史二八告诉我们,他找到了杀死‘师父’的办法,那就是弄一处假的种仙观,再弄出个剥皮种仙。”
“前提是,他得逃出去。”
“茅十八他们真傻,竟是愿意以自己命,来给史二八开路。”
“结果就是,他们被剁成了泥,真的成了泥。”
“而我,则是悄悄将史二八意图,告诉了‘师父’。”
“只是没想到,他原本还打算提着柴刀追出去的,可当我说出这件事后,他又立马改了主意,似乎想放过史二八一马。”
“不过,‘师父’仍是笑着,用他那沾满鲜血双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他说除了十五徒儿之外,就数喜欢我了,希望我听话一点。”
老道听到这话,赶紧道:“是这样没错,关三徒儿在那一夜,直接将史二八计划告诉了为师。”
“为师心想,史二八既然要剥自己皮,那就让他剥,所以才放过了他。”
“否则以为师这般好命,这般好的运气,哪怕是闭着眼睛找,都能将史二八给找出来。”
另一边。
猴七忿忿不平:“这叛徒,亏我等一路上自己舍不得吃,也得多匀给他一些,就担心他块头大,吃不饱。”
“没成想,竟是养出来这么个货色。”
史二八却是叹道:“哎,原来如此。”
“现在想来,若是没有关三那一夜告密,我估计是逃不出去的。”
“不过也无事,‘李十五’不知道徒弟和师父是同一人,对我的计划并没什么影响。”
“反倒是,他变相的帮了我一次。”
此刻光幕上,那一座山间野观再次呈现而出。
画面之中。
‘李十五’骑着一只磨盘大的青铜蛤蟆,一声声拧笑着:“十五徒儿,你可是真让为师失望啊。”
“为师早就知晓,这里是史二八布置出来,勾引为师上当的,你竟是还想骗为师‘剥皮种仙’?”
“所以徒儿,这人皮……就由你自己来剥吧,这处种仙观,为师就大发善心让给你了。”
说罢,他眸中阴翳尽褪,从蛤蟆上跳了下来。
又从地上,捡起那柄史二八用来剥皮的匕首。
一时间,唯有皮肉分离的‘滋滋’声响起,荒诞残忍的不像话。
而在‘李十五’剥皮剥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转而在黑土上不断打着滚,动作尤为滑稽。
口中更是狂笑道:“老东西,没想到吧,这种仙观竟是真的,剥皮种仙法同样为真!”
“可是,你却将它亲手让给了我!”
此刻,看着这些一幕。
李十五连连摇头:“不对,我当时明明自行陷入黑土之中,且清晰感受到,从黑土传来的那种奇特生机。”
“怎会是,在黑土上打滚呢?”
他抬起头,继续看下去。
只见画面中的‘李十五’,眼神再次阴狠起来。
怒声道:“逆徒,你个逆徒!”
“种仙观是为师的,谁也抢不走!”
说着,竟是对着自己一刀又一刀,直接千刀万剐起来。
画面最后。
‘李十五’只剩一副血淋淋白骨架子,正坐在黑土之上。
然而他竟是没死,甚至口里还发出一串串,好似夜枭般的恐怖笑声。
“老东西,你死了,你终于死了!”
“你求了一辈子,梦了一辈子的种仙观是我的了,哈哈哈……”
与此同时。
关三叹声跟着响起。
“当时的我,被‘师父’一柴刀斩断脊骨,却是依旧留着口气。”
“我想让花二零救我一命,可是,他却是亲手将我结果了。”
“哎,没成想做了那么多,可终究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