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长老们贴心地带上,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尴尬很快蔓延起来。
空气中,尘埃在从窗格透入的光线中缓缓飞舞。
绯烟还保持着起身的姿势,身下的被子遮住了两人,也遮住了那只依旧没有松开的,闯下大祸的右手。
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林白甚至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毕竟现在这个氛围实在是太经典了,放在本子里面,下一秒他就应该表白,然后两个人大do特do了吧!
而绯烟,更是脸红。
她,还抓着问题的关键、
那温热的,充满生命力的触感。
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神魂都在颤抖。
理智,在极致的羞愤中缓慢回笼。
她……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当着厚土仙门所有核心高层的面。
她,把这个家伙的……
“唰!”
绯烟猛地一颤,那只手闪电般抽了回来。
她猛地转过身。
一头如墨瀑般的青丝垂落,严严实实遮住了她那张早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绝美脸庞。
也遮住了她那因为羞愤与心乱,而微微颤抖的香肩。
林白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那差点夭折在师尊手中的下半辈子人生,总算是失而复得了。
他缓缓坐起身,动作僵硬地将被子往自己身上又裹紧了几分。
两人谁也不敢说话。
林白挠了挠脸。
这种事,要如何开口?
难道要他问一句:“师尊,刚才手感如何?我的道基还算雄伟否?”
还是绯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评价:“小白,为师帮你检查过了,你的道基很健康,活力十足。”
无论谁先开口,都会社会性死亡的吧!
最终,还是绯烟先撑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得吓人,再这么沉默下去,她怀疑自己会因为羞愤而直接灵力紊乱,当场自燃。
“咳!”
她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与僵硬。
“你……”
她只说出了一个字,便感觉喉咙里像被塞进了一团烧红的烙铁。
你什么?
你好自为之?
你好好休息?
你个占我便宜的混蛋?
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深处,最终化作了灼烧她神魂的熊熊烈焰。
“我,那个,宗门……事务繁忙!”
最终,她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的话。
“我……我先走了!”
说完,绯烟落荒而逃。
林白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噗通”一声,彻底瘫软在那堆破碎的床板和凌乱的棉絮之上。
他躺在这一地狼藉之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要将刚才那凝固如铁的空气全部吐出去。
然而,他那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心念微动,一缕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探了出去。
果不其然。
在客房外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桂花树下。
那道熟悉又略显慌乱的灵力气息,正静静地停留在那里。
她没有走远。
只是像一只做错了事,却又放心不下家里的小猫。
躲在外面,既羞于见人,又放心不下他这个“重伤员”。
林白感知着那份气息中,夹杂着的懊恼、羞愤、抓狂,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关切。
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还躲在外面,是怕我真的噶了不成?】
【师尊啊师尊,你这口是心非的傲娇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有绯烟在外“暗中保护”,又有柳青那个头号“圣吹”在宗门内疯狂输出。
自己这个“齐石塘”的圣人马甲,算是彻底立稳了。
厚土仙门这条线,暂时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好了,摸鱼时间结束。】
【是时候回去继续我的打工大业了,萧家那边的流水线还等着我去优化呢。】
【工作,只有工作才是男人的浪漫!】
林白缓缓闭上了双眼。
心念一动,那股盘踞在这具身躯里的核心意识,如同被拔起的船锚,瞬间从“齐石塘”这具已经亏空严重的身体上剥离。
一股难以言喻的轻盈感,瞬间包裹了他的神魂。
他的视角瞬间拔高,俯瞰着下方那间狼藉一片的客房。
只见那个顶着“齐石塘”名号的身体,在失去了他的主意识操控后,彻底放松下来。
脑袋一歪,在周围那几件至宝散发出的柔和宝光滋养下,陷入了真正深沉的,用于修复本源的睡眠之中。
意识化作一道凡人无法看见的流光,穿透虚空,朝着远方那个他真正熟悉的地方,急速归去。
再一睁眼,就是之前操作的流水线。
冰冷而富有节奏的“叮当”声,如同最精准的节拍器,敲击着耳膜。
在流水线的末端,一枚枚圆润饱满、宝光莹莹的凝气丹,正以每两秒一粒的恐怖速度,源源不断地落下。
浓郁的药香几乎凝成实质,吸入一口,都让人心旷神怡。
林白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 太好了,是工作,我的肾有救了】
然而,那份源自掌控的自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
一种釜底抽薪的感觉忽然从身体里面袭来。
林白的身形猛地一晃,眼前一黑,脚下那坚实的地面,变得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无力。
【坏了,分身的灵气之前本身就被师尊吸的差不多了,现在好像不太能承担流水线的强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