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听了胡承亮的话来到井边,看到压着包南风一家尸体的石头上还插着一根长锥,尖端刺穿石头可能还已经刺穿三具尸体,只能说陶欢世对包南风这家人真是恨到骨子里了。没办法只能下井,姚寅笙拍拍花喆文的肩膀说:“你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那根长锥或者石头弄出来。”
花喆文在腰上缠了两道绳索才下井,石头与井口的距离大约在一米五,他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像一只蛤蟆两腿踩着井壁弯腰去抓石头。
“姚寅笙,这石头真插在这儿了,拿不上来啊。”
姚寅笙用钉耙推一推石头,真的推不动,这下难办了,只能把这口井破坏掉。“联系施工队吧,我们需要用机器破除。”
花喆文一个电话,一个小型施工队就开着挖掘机,带着一些拆除工具就过来了。三个被五花大绑的堂哥向姚寅笙示好:“领......领导,您的气也差不多消了吧,能不能把我们解开?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凑这种热闹了,我回家去,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觉呢,我困得很。”
姚寅笙现在关注水井的拆除情况,弯刀一划,绳子就全打开了,三人起身活动手腕屁颠屁颠离开了。当然,除了瘦杆子,另外两人大多不服气,一边回头还一边咬牙朝姚寅笙努嘴,肯定在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挖掘机开始动工,姚寅笙懒得理会外人,眼睛紧紧盯着水井。一开始挖掘机的破除工作还是很成功的,但挖掘机突然熄火了,检查后发现是发动机的问题,修好后还是没办法打火,司机都挠头,“嘶......怪事啊......领导,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啊,你看这......这都打不起火,我也没办法了。”
还是不行吗?姚寅笙又点起三炷香朝陶欢世的尸体拜三拜,“陶先生你行行好,让我们把尸体拉上来。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给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怎么净跟姓陶的说好话?也跟我们说说啊。”
鬼现身了,姚寅笙擎着香寻找鬼的影子,在家门口看到一个穿棕色夹克的中年男人,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梳着大背头,皮肤比较黑,背有点驼,好像一个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大爷。他是突然出现的,姚寅笙可以肯定,她在院子里那么长时间了都没看见他,更别提现在还有人没看见他。
姚寅笙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来,洛雨薇意识到姚寅笙肯定看到了,招呼工人先到门外避避风头。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间竟将那压着的巨石掀翻。眼看入户门就要被风猛地带上,年轻工人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铁铲“哐当”一声卡在了门缝里。工人鱼贯跑到门外,洛雨薇也在门梁和门板各贴一张符镇宅用。
“姚寅笙,你看到啥了?”
姚寅笙拿出朱砂朝男鬼撒去,“一只鬼罢了,我想他们应该都藏在屋子里。”
朱砂打在男鬼身上疼得他哇哇乱叫,地上显现出慌乱的脚印。男鬼想躲进屋子里,姚寅笙夹着符纸跟上去,“现在别管尸体了,我们去屋里看看。”
乓啷!一个盛鱼的碟子没有征兆地飞出来,里面的东西不希望姚寅笙进去。姚寅笙躲开碟子一脚踹开房门,里面光线很暗,但姚寅笙还是能找到三只鬼的身影,有一只鬼躲在红木沙发后面,一只鬼躲在正对大门的厨房里,还有一只鬼应该跑到楼上去了,姚寅笙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们了。”
三只鬼影幽幽浮现,姚寅笙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自己左手边不到半米处,还静默地蹲着第四只鬼。那鬼身着褪色的红布单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定是陶欢世无疑。而另外三只鬼影,想必就是包南风一家。姚寅笙暗自诧异,生前结下血仇的两方,死后竟会挤在这方寸之地?按常理,这般深仇大恨的冤魂碰面,早该撕咬得魂飞魄散才对,可眼下他们却诡异地相安无事。
姚寅笙决定从最近的陶欢世入手,“陶先生对吧?我是姚寅笙,我不是坏人,只是来处理你们几位的尸体的。”
“我知道你,你在外面的话我都听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我的尸体拉上来。”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一下你啊,但为什么你会和仇人共处一室呢?”
“只是因为你们来了而已,平时我都是守在井边的。”
居然没打起来?陶欢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男鬼,但他身上穿着红衣啊,怨气不容小觑,姚寅笙心里也明白,陶欢世能如此平静地与自己交谈,肯定能把身上的怨气运用自如,要不然三打一,包南风一家又含恨而死,陶欢世早被他们大卸八块了。
叹了口气姚寅笙问陶欢世:“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拉上来?你人也杀了,该出这口气了吧?”
陶欢世阴冷的目光缓缓掠过包南风父母的鬼影,嘴角扯出一个森然的笑:“就这么轻易让他们上来?未免太便宜了。”他枯瘦的手指轻叩井沿,“连白骨都没化成,捞上来做什么?”
“姓陶的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啊!”包南风的父亲,包家五兄弟中排行老二的包正乙躲在红木沙发后面,他也就只能借红木沙发的庇护才敢跟陶欢世叫嚣。
陶欢世忽然转头,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井口:“你们包家人不是最擅长互相包庇吗?既然当初能昧着良心袒护畜生,现在怎么不叫你的好兄弟们都来搭把手?”声音里淬着化不开的怨毒,“让你弟弟们尝尝亲手打捞自家人的滋味不好吗?”
“你!”包正乙抓起抱枕但又不敢扔过来,他重新把抱枕砸到沙发上,“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家?”
“放过你们家?呵呵......”陶欢世摇摇头,表情玩味地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放过你们家的方法,我要在这里守到你们一家三口的尸体化成白骨,你们也要陪我一起欣赏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