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阿鲁台是泥捏的？”朱棣怒喝，“他身经百战，反应比你快10倍，就算你能靠突袭抓住他，他的护卫也会立刻杀了那些百姓报复，你想让那些人陪葬吗？”
朱吾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骑兵一个个倒下。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都有血渗出。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无人机操控员的声音:“报告陛下，右侧发现鞑靼骑兵迂回，人数约500，目标是我们的侧翼。”
朱棣猛得看向右侧，果然看到一队骑兵正绕开主战场，朝大营薄弱处冲去。
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喊到:“柳升，右侧，用迫击炮拦击，别管中间了，优先打迂回的。”
“明白！”
迫击炮阵地迅速转向右侧草原，迂回鞑靼骑兵猝不及防，被轰的人仰马翻，阵型顿时散乱。
“左前方有集群，火炮偏左5度。”无人机操控员再次喊道。
“火枪队，瞄准左侧漏网的骑兵，自由射击。”柳升的声音带着急促。
明军的火力重新展开，但这次只能避开中间的百姓，攻击两侧的鞑靼骑兵。
虽然有效遏制了迂回，但正面的鞑靼亲卫已经冲破了大明骑兵营的防线。
阿鲁台坐在马背上，看着明军投鼠忌器的样子，笑地更加得意。
他正要下令总攻，突然看到右侧和左侧的骑兵接连被火炮压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明君居然能在避开百姓的同时，精准的打击两翼？
“那些会飞的铁鸟？”他猛得想起空中那些嗡嗡作响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射下来，把那些铁鸟射下来。”
鞑靼骑兵纷纷抬弓射箭，但无人机飞的太高，箭矢根本够不着。
操控员看着屏幕上徒劳射击的鞑靼骑兵，冷笑一声，继续引导火炮射击。
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鞑靼骑兵的伤亡越来越大，尤其是两翼的迂回部队几乎被打残。
阿鲁台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亲卫，又看了看前方，依旧顽强抵抗了明军，终于意识到——就算有大名百姓当盾牌，也讨不到好处了。
“撤。”他咬着牙下令，“把这些百姓丢下，我们走！”
鞑靼骑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尸体和哭嚎的百姓。
朱棣看着他们消失在草原尽头，并没有命令部队追击。
“快！”他对着下方喊道:“派人救治百姓，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朱吾能跟着跑下了望塔，脚刚落地，就看到一群穿着白衣的身影抬着担架，急匆匆的冲向战场。
其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格外显眼，素色衣裙沾着尘土，却依旧挺直脊背。正指挥着担架抬走重伤的士兵。
是宁陵郡主。
朱吾能的心猛得一跳，半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些，但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
他刚要喊她，就看到郡主转身对身边的丫鬟道:“小翠，把这几个伤员抬到后方帐篷，我去看看那边的伤兵。”
“郡主慢点！”小翠连忙跟上。
朱吾能快步追上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郡主！”
宁陵郡主回过头，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扬起，“侯爷，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呀。”中午能跑到他面前，想跟她说些什么，却看到她目光又落在担架上的伤兵，眉头紧锁:“这伤兵失血太多，得赶紧止血……”
“我来帮忙。”朱吾能立刻蹲下，想接过小翠手里的药箱。
小翠往旁边躲了躲，也不管他是侯爷，瞪了他一眼:“侯爷还是别添乱了，这活精细，您来不合适。”
“我怎么不合适了？”朱吾能不服气:“我力气大，能抬担架。”
不等宁陵郡主说话，他已经抢过一个担架的扶手:“往哪走？我来抬。”
宁陵郡主无奈的笑了笑:“往后方的临时帐篷，小心点，他伤在胸口。”
“知道了。”朱吾能用力抬起担架，脚步轻快。
虽然她没工夫跟自己多说，但能在她身边，好像战场的血腥气都淡了些。
小翠看着抢了自己活的姑爷，小声嘀咕:“哪有姑爷抢丫鬟活的……”
宁陵郡主听到了，嗔了小翠一眼:“什么姑爷？别胡说，他帮忙也好，人手不够。”
朱吾能耳朵尖，听到这话，抬的更起劲。
阳光透过硝烟照在他脸上，映出一脸傻气的笑容。
临时伤兵营设在大营西侧的空地上，十几顶白色帐篷连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朱吾能跟着宁陵郡主的担架队来到这里，刚把伤员抬进主帐篷。
就被里面的景象惊住了，地上铺着稻草，上面躺满了伤兵，呻吟声此起彼伏，几个军医正拿着剪刀剪开染血的衣物，动作麻利的清创，缝合。
“郡主，这边有个伤兵动脉破了。”一个护士焦急的喊道。
宁陵郡主立刻走过去，接过小翠递来的止血钳，动作熟练的夹住伤口:“按住他的肩膀，别让他动。”
她的手指稳定有力，丝毫不见慌乱，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朱吾能站在一旁，看的有些出神，他印象里的郡主，是会对着花花草草笑的娇贵姑娘，没想到此刻在满是血腥的帐篷里，竟能如此镇定。
“姑爷，您还愣着干什么？”小翠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没看到地上的血布吗？赶紧收拾了。”
朱吾能这才回过神，连忙捡起地上的血布条，抱在怀里往外走。
刚走到帐篷门口，就看到几个士兵抬着新的伤兵过来，他赶紧让开位置，又帮忙把人抬进去。
“侯爷，你去把那盆热水端过来。”宁陵郡主的声音传来。
“哎！”他立刻应道，端起旁边的铜盆，小心翼翼的递到她身边。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俩人都顿了一下，宁陵郡主脸颊微红，继续处理伤口。
朱吾能的心却像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放下铜盆，没走，就站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