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见状正要提起妖师大鹏鸟的旧事，不料通天教主早已兴致不高地摆手：“混沌海危机四伏，你这点修为还是趁早回去为妙。”
话音未落便带着徒弟化作流光消失，留下周易望着天际苦笑，这位圣人当真率性而为，喜怒全写在脸上，倒比那些端着架子的神仙真实许多。
不过这种直来直去的态度也侧面证明，自己此刻根本入不了圣人法眼。
周易望着混沌钟远遁的方向握紧拳头，要真正和这些天地大能平起平坐，还需等待封神大劫的契机。
混沌钟此刻像受惊的游鱼般在混沌海中疾驰，金钟表面的五色神光搅得混沌气流翻涌不息。
周易追得额头见汗，好几次险些跟丢目标，直到那口金色巨钟确认安全后放缓速度，他才得以靠近。
“跟了这么久，人族小子也想当我的主人？”震荡混沌的浑厚钟鸣突然响起，万千道混沌气如同活物般缠上周易衣袍。
对此早有预料的年轻人不慌不忙站定，眼中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芒。
天地初开时的顶级法宝自有其灵性，那混沌钟的威力大得吓人，就算是圣人也没法强行收服，哪是普通物件能比的？
周易虽然暗中在混沌钟上做了点手脚，但对这种级别的至宝来说，这种小把戏就跟挠痒痒似的。
真要较真起来，混沌钟动个念头就能让那些布置全废了，现在没计较纯粹是懒得搭理。
不过话说回来，混沌钟没清除那些布置，倒像是给周易留了个念想，指不定真有收归己用的机会呢。
顶级法宝会说话根本不稀奇，好些次等灵宝都修出灵智了，更别说混沌钟这种级别的老古董。
“这几百年追着您打了七八回架，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追到混沌海来长长见识。”周易扯着嗓门喊道。
混沌钟嗡嗡震响：“你这后生倒是嘴甜，本座可是开天辟地头一茬的至宝，在混沌海里圣人来了都不怵。上回通天老儿还想收我？也不撒泡尿照照。”
周易心里门清，混沌钟看不上通天教主，八成是怕截教那堆烂摊子。当年太乙带着它都没镇住妖族气运，换成截教那堆业力，不得把钟都染黑了？
“您老连圣人都敢怼，这份气魄真让人开眼。”周易继续顺毛捋。
混沌钟突然转了个调：“少给我戴高帽，虽说太乙那茬不是你直接弄死的，但总归跟你有牵连。信不信本座现在就给你压海底？”话是这么说，钟声里分明透着得意劲。
周易赶紧接茬：“太一那货自己没眼力见，非要逆天而行。像您这样的大佬，就该躺着享清福，犯不着掺和那些破事。”
混沌钟在半空转了三圈：“这话倒是在理，本座虽能镇气运，可没义务当挡箭牌。看在你小子顺眼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追我追了百八十年，不就是想让我跟你混？有啥招数尽管使。”
周易暗笑，这老古董嘴上凶，真要计较早动手了。说白了还是自己实力够硬，让混沌钟觉得有资格坐下来谈条件。
混沌海外围海域。
即便周易此刻已站在准圣大圆满门槛上，在混沌钟这等存在眼中，他就像随波浮沉的蜉蝣。真要动手，这口上古神钟弹指间就能把他镇压在海底。
“钟爷您如今没主人管着，在混沌海四处晃荡固然逍遥，可待久了也会被混沌之气慢慢腐蚀吧？”
周易搓着手笑道，“现在人族可是天地主角，您若跟了我，既不用背因果还能白蹭人族气运。”
这话倒没说错，作为现任人族共主兼火云洞话事人，周易背靠的气运长河确实诱人。
要知道混沌钟当年跟着太乙混妖族天庭，表面是君臣实则各取所需：太一借它镇压妖族气运，它则吸食妖族气运滋养灵智。后来巫妖大战天庭崩塌，这口钟硬抗天道反噬才没碎成渣。
“人族气运确实肥得流油……”混沌钟传出闷雷般的声响，“但你这小身板连圣人都不是，我前脚认主，后脚三清就能把你捶成肉泥抢钟，当老子傻？”
周易摸着下巴没接话。混沌钟说得在理，如今洪荒世界圣人当道，他这准圣大圆满搁普通修士里能横着走，但在圣人面前跟裸奔没区别。
周易这次来混沌海找混沌蒙钟，说白了就是提前刷个存在感，给将来布局下暗棋。
“我眼下道行确实浅，但往后可说不准。”周易摸着下巴笑道。
“嗬！区区人族口气倒不小，怎么？还想在这末法洪荒证道成圣？”混沌钟器灵嗤笑出声。
倒不是它故意刁难，自从六圣归位后，天地间再想证得混元果位，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当年紫霄宫道祖讲法时就明说过，天道定数该出七位圣人。
三清、女娲、接引、准提占去六个席位，最后那道鸿蒙紫气至今下落成谜。
说来也怪，当年紫霄宫明明摆着六个蒲团，偏生道祖赐下七道成圣机缘。如今除了万火老祖那道紫气不知所踪，其他得主早已登临圣位。
周易手里其实攥着第七道紫气，可他压根没打算走斩三尸的老路，天道和鸿元哪能容他轻易成圣？
“大道五十尚留遁去其一，斩尸证道走不通，未必没有其他门路。”周易指尖轻叩钟壁，震得青铜纹路泛起涟漪。
混沌钟突然嗡嗡作响：“有趣，多少大能求而不得的事，到你嘴里跟喝水似的。行啊！你要真能成圣，认你当主人也不是不行。”
“那就借您吉言，他日证道必来混沌海接您出山。”周易拱手作揖，玄色衣摆无风自动。
“哼，本座堂堂先天至宝，说话自然作数。”混沌钟突然荡开浑厚钟鸣，“看在你对老子脾气的份上，送你程顺风车。”
没等周易反应，混沌浪潮轰然炸开。等他再睁眼时，已见不周山顶天立地的轮廓浮现在云海尽头。
这就是混沌钟的逆天威能，哪怕身处混沌海深处，照样能劈开时空乱流，带着周易直抵洪荒天界边缘。
这趟混沌海之行虽说没找到预期机缘，倒也不算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