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华情绪异常激动。一个个指着他们,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几个丫鬟面露胆怯,慢慢向后退。
李贤淑轻咳两声,缓缓站起来:“我不会给你钱的,当初我们找了惠云那么久,走访过那个村子至少七八回。可你却故意把这消息隐瞒下来,不让惠云回家,现在找上门来要钱,呵!”
周丽华卷起袖子,咬牙切齿地道:“行,这是你逼我的!”
她大阔步地朝着门口走去,伸手拧了把大腿内侧的软肉,眼泪瞬间飙出来。
这一向是她的杀手锏,百试百灵,周丽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
“哎呦,我这命可真苦,给刘司令一家养了十年的闺女。现在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他们连接济都不愿意,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让他闺女在大雪天里冻死……”
周丽华边哭边嚎,住在这附近的也都是经世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见她这样说,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可能啊,刘司令一家为人宽厚大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哎呦,那是你们被他骗了,我就是苏惠云的养母,这苏惠云也是个没良心的,自从回了家就再没给我来过信,我来京市找她,她还觉得我丢人,现在连门都不让我进啊!”
听着她在外头颠倒黑白,李贤淑气急了,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过去。
“夫人,您怎么样?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马上让人去叫保卫科,顺便把老爷叫回来!”
年龄最大的丫鬟是个机灵的,嘱咐其他人照顾好夫人,就风风火火地跑到保卫科,给那些人捎了信,又跑去部队。
得知周丽华过来找麻烦,刘建天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来:“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找上门来,我看她真是活腻了,走,现在回家!”
回去的路上,丫鬟胆战心惊,询问他要不要告诉苏惠云。
刘建天摇摇头:“惠云正在学校里上课,别因为这事影响了她的心情,我回去能处理!”
回到家,门前围了不少人,周丽华还坐在地上又哭又嚎。
刘建天不耐烦地鸣笛,围观的这些人立马让开。
周丽华看了眼看来的吉普车,还有坐在车里那个神情严肃的男人,心里咯噔一声。
不愧是开国大将啊,这男人的气场也太强了!
等周围的人让开,刘建天命令司机继续往前开。
司机看着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周丽华,明显有些犹豫:“司令,那前面这人……”
刘建天声音低沉。
“不用管他!”
司机只能硬着头皮踩下油门,车子缓缓行驶,眼看着就要撞到周丽华。
周丽华眼一瞪,惊得大声尖叫,腾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你,你这是要干啥?觉得理亏就要撞死我?”
刘建天直接下车,连正眼都没给她,命令司机把这人拉到保卫科。
司机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拽住周丽华的胳膊。
周丽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押上车。
刘建天冷着脸转过头,把双手背在身后:“你来到这胡闹,嘴里没一句真话,真有什么冤屈就去保卫科交代!”
说完,他大阔步地进了院子。
见李贤淑坐在沙发上,不停拍着胸口。
刘建天一脸担心,连忙走过去:“夫人,你怎么样?”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听小兰说有人上门来闹事,我实在放心不下,犯不着因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你的身子可不值当啊!”
刘建天边给李贤淑顺气边劝道。
李贤淑笑了笑:“我知道,唉,我就是觉得遗憾!”
她靠在刘建天肩膀上,小声说:“当初咱们把整个淮县翻了好几遍,每隔两个月就去一趟,每个村里都问了,要不是她故意瞒下惠云的行踪,咱们早该把女儿认回来了!”
刘建天点点头,咬牙说道:“是啊,这人就是个坏种,害得咱俩跟女儿十年后才相认!”
周丽华被带到保卫科,心里更加难受。
这都叫个啥事啊?
原本以为他们会担心名声把这事瞒下来,并给自己一笔钱,可那刘建天一声不吭就让人把她送来了保卫科。
科里的人对着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这才放出来。
刚走出来,周丽华捏捏酸痛的胳膊,在心里把这些人骂了个遍。
就在那失神的片刻,一辆绿色吉普车再次驶来。
周丽华心里有了阴影,下意识躲闪。
那吉普车她面前停下,在下来一个年轻人,穿着军装,嘴角带着颗黑色的痣,脸庞还算端正。
看见他这张脸,周丽华觉得莫名熟悉。
嘿,那天晚上自家闺女哭着回去,还说被人给糟蹋了,那人是江弘志的副官,长得一般,嘴角就是带着颗黑痣,身高只有一米七!
周丽华仔细回想着,觉得这人跟自家闺女说的条条都对上了!
她握紧拳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向军很警惕:“大娘,你有啥事?”
“哦,没啥,大家都说人民子弟兵嘛,我觉得你跟我一个远房亲戚长得很像,想来问问你叫啥?”
“哦,那你认错人了,大娘,我叫李向军,是部队里的副官,可不是你的远房亲戚。”
说这话时,李向军口气带着轻蔑,神情很是得意。
要知道,整个部队里就两个副官,除了高级长官,就数他们位置高了。
周丽华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狗日的,还真是你,就是你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
周丽华愤怒之极,一切悲哀的事都是从苏敏敏跟他上错床开始!
当初苏敏敏抓到监狱里,这人指不定在哪里快活!
后面闺女流了产,九死一生,这人还稳稳的坐在副官的位置上,领着一个月上百块的薪水!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为啥这李向军没遭报应?
偏偏是她跟苏敏敏,都快没活路了!
周丽华喘着粗气,胸脯上下起伏,两手硬邦邦的像石头,气得险些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