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方知砚愣了一下。
嗯?
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吗?
他在脑子里面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道,“是的,目前看起来,是有三种方法可以治疗的。”
其实江安市毕竟是一个四线城市,比不上国内先进水平,更加比不上国际水平。
方知砚自己也清楚,哪怕是在后世,四线城市的医疗水平跟一线城市甚至可能存在着四五年的落后差距。
更不用说现在这么一种消息流通还没那么迅速的年代。
“哪三种?”
妇产科主任岳婵娟拧着眉头问道。
她实在是有些不信邪,自己这么一个专业的都不会治,这小子能治?
“第一种,胎儿镜下胎盘血管交通支激光凝固术。”
“啊?”
众人僵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一个开口的。
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还治,怎么治?治个屁啊!
方知砚也没有解释,只是简单道,“这种方案我们不考虑,因为没有相关设备。”
“第二种,是射频消融减胎术。”
话音落下,众人再度僵了一下。
减胎术?
虽然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治疗方式,但从名字来看,似乎是要把双胞胎去掉一个,只保留一个胎儿。
这种方式,似乎有些难以令人接受。
但总比两个孩子都死掉的好。
难不成方知砚想要使用这种方式?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方知砚继续开口道,“这种治疗方式,也不考虑。”
“理由是一样的,我们院并没有相关设备。”
“所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最后一种,宫内输血治疗。”
话音落下,岳婵娟瞬间抬起头。
前两个她不懂,但这个她听懂了啊。
方知砚简直就在开玩笑。
难道前两个方案中医院做不了,第三种方案中医院就能做得了吗?
别闹了,这可是宫内啊!
宫内输血,可是一种极其复杂并且风险很大的治疗方式。
其中最大的难点,就在于无法精准定位进行穿刺。
首先,胎儿存在胎动,这个无法预测。
其次,输血只能通过脐静脉,而脐静脉极其的小。
想要对它进行准确穿刺,难度之高,至少整个中医院没有谁敢保证自己可以成功完成这个手术。
岳婵娟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注意力从方知砚那里喊回来。
“前两种我们院没有设备,第三种,我们院没有技术。”
“综合比较,三种方式都无法治疗,所以还是要让病人转院才行。”
众人惋惜起来。
确实,知道方案,但却没有能力做,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方知砚盯着岳婵娟,表情有几分尴尬。
不是,要是不能做,我说了干什么?
就是我能做所以我才说出来啊。
可现在几个主任都否决了,自己该怎么办?
做还是不做?
他扭头看向何东方。
而此刻的何东方,也正一脸希冀的盯着方知砚。
他可是最了解方知砚的人。
如果知砚没有把握,完全不可能主动说出来这种治疗方式。
因此他肯定是有能力治疗的。
果不其然,随着方知砚委屈地转过头,何东方脸上顿时盛开一朵花。
“小方,这第三种,你能做吗?”
何东方的声音很大,直接盖过了现场众人讨论的声音。
见何主任如此支持自己,方知砚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
他果断点了点头,“是的,何主任,宫内输血治疗,我可以做。”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岳婵娟满脸懵逼地盯着方知砚。
疯了!
真是疯了!
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病症,自己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就被方知砚给诊断出来。
现在方知砚又提出三种治疗方式。
其中自己唯一懂,并且认为院内根本没有技术来做的治疗方式,偏偏方知砚说自己能做。
这不是开玩笑吗?
说句不好听的,岳婵娟甚至都觉得方知砚在开玩笑了。
反正这个病的名字众人都没听过,他张口瞎编都行。
因此,岳婵娟有些不高兴地拍了拍桌子,“方知砚,不要闹。”
“这个手术,你怎么治?”
“这可是宫内输血啊!”
她开口提醒着。
别人或许不知道宫内输血的困难程度,她一个妇产科主任,能不知道吗?
结果话音落下,方知砚再度点头,“是的,我能做。”
如此自信的样子,让岳婵娟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闹呢?
这要真让你做,谁敢负责啊?
岳婵娟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会议室内,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是啊,指望方知砚一个实习生来负责吗?
虽然说方知砚确实跟别的实习生不一样。
可他还是太年轻了,最关键的是,这个病症,其他医生也不懂。
甚至都无法判断方知砚说的是真是假。
这怎么放心让他治疗?
沉默片刻之后,岳婵娟缓缓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自己是不行了,得摇人才行。
岳婵娟以前的老师,那也是业内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在一线城市大医院工作。
她走出会议室,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那头便传来声音。
“小岳啊?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那头也是一名妇女,声音带着几分沧桑。
“林老师,我这边遇到一个棘手的病人,我没诊断出结果,却被一个实习生诊断出来结果。”
“而且这结果我还没听说过,所以想着来请教您一下。”
岳婵娟低着声音,下意识地就弓腰。
即便对方根本看不见,可对老师的尊重却是发自骨子里。
“哦?什么病症?”
那头的林专家也是一脸惊讶。
“叫什么,额。”
岳婵娟愣了一下,顿时尴尬起来。
叫什么玩意儿来着?
忘记了。
“老师,您等会儿。”
岳婵娟干笑了一声,迅速推开会议室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桌子上的诊断书,又匆匆跑了出去。
章丘白有些奇怪,但紧接着反应过来,指着门外说,“我们岳主任也记不住这病症的名字,哈哈哈。”
听着屋内的声音,岳婵娟额头冒出一层黑线。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纸上方知砚的字迹,而后冲着电话那头道。
“林老师,这个病症名字叫做双胎贫血多血质序列征合并选择性胎儿生长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