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伟攥着手机。
就像是攥着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传来了一道老人的声音。
“抓到了!”
周鸿伟身体一紧,身体猛地坐直,“你是谁?”
“我是谁?贫道乃是九天大罗普渡生灵执掌善恶功过圣智统三元法会总管五雷衡德真君!”
周鸿伟攥着手机愣在原地。
这个说话疯疯癫癫的劲儿。
周鸿伟猛然抬起头看向了林深,攥着手机的手力量太大以至于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你是林深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诡道人一本正经的声音,“现在是下班时间,贫道是林深的结义兄长!”
周鸿伟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喉结上下滚动,盯着林深。
在此之前,只要是抓了白鹿,他还有一条活路,但是现在,林深竟然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将人解救了。
周鸿伟缓缓将手机放下,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快要陷进了椅子里。
伸出手扶了扶眼镜,随后又摘了眼镜,掀起衣服一角擦了擦镜片,擦眼镜的时候,周鸿伟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不由得闪过林深刚才说过怎么折磨周鸿伟的那些话,周鸿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重新戴好眼镜,周鸿伟冲着林深笑道,“你赢了!”
站在周鸿伟身后的严维奇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周先生,什么叫他赢了?”
周鸿伟没有搭理严维奇的话语,而是看着林深,“我只想知道我错在了哪一步?”
林深掐了烟,冲着周鸿伟咧嘴一笑,“我的人一直都在!”
周鸿伟沉默片刻之后,似乎是想通了一下什么,“也就是说,你之前用假死了一次骗过了很多人,之后又让你的手下用假死骗了其他人是吗?”
林深挠了挠鬓角,“少说了一次,今晚又用假死骗了一次你们,哦,刚才你应该没收到消息,忘了给你说了,今天晚上,严维奇下毒的那几个,都还没死,这会儿正活蹦乱跳的主持大局呢!等会儿就会杀过来了!”
严维奇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边,那张脸皮都抽了抽,小跑到了林深的面前,挤出来一个笑容,“林深,哦不,林三爷,能不能放我一马!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不放你,你的钱,你的资产也都是我的!”
“林深,大家都是老相识,你何必把认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逼到死路上呢你说是吧?”严维奇连忙道,“大家互相推让一步,我把我国外的钱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老严,今晚你准备下毒弄死我们几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
严维奇啧了一声,“深子,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儿!”
看着林深似笑非笑的表情,严维奇再度道,“林深,林三爷,您行行好,把我放了成吗?不然的话,我能被他们几个弄死!我想活,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说着话,严维奇准备给林深跪着。
林深一脚就踹在了严维奇的胸口,直接给严维奇踹了个人仰马翻。
手中的遥控器举了起来,林深冲着严维奇道,“蹲在地上!不然老子就让你飞上天!”
严维奇躺在地上,被踹在了心窝子上,疼的脸色苍白,额头蒙了一层细汗。
周鸿伟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外面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声音,不断有车灯光芒照射刺破黑夜朝着这边而来。
不多时,楼到外面就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
撞门声接踵而至,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壮汉蛮横的撞开。
壮汉看了眼林深,随后看向了周鸿伟,“周先生,那帮人杀进来了!”
周鸿伟闭着眼睛,身体后仰,似乎是已经认命了,摇头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父子俩斗法,我们周家折了这么多人!可笑,可悲,可怜,可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周家的列祖列宗了!”
陆宏焘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林深?能听到吗?”
林深站在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陆宏焘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散去,依旧是阿凡达脸,双手叉腰站在楼下,不断地咳嗽着,仰头看到了林深露头之后。
“就知道你小子没事咳咳咳...严维奇咳咳咳...严维奇那个杂种在不在上面!”
“在呢!”
陆宏焘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扒着砖缝儿就往上爬。
不多时就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看到严维奇的瞬间,陆宏焘怒发冲冠,当即冲了过去。
严维奇拔腿就要跑,被陆宏焘一脚放翻在地,砂锅大的拳头朝着严维奇的脑袋上招呼了过去。
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周家的外面还在不断有车子朝着这边靠近。
周鸿伟自知无力回天了,两只手自然垂落在椅子扶手两侧,随意转身,座椅也跟着转动,侧身对着林深,趁着这个视野盲区的时候,周鸿伟伸出手在椅子下面一摸,椅子下面别着一把袖珍手枪,周鸿伟想都不想,直接拔出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就要开枪。
一直关注着周鸿伟小动作的林深直接屈指一弹,柳叶飞刀当即打飞了严维奇手中的袖珍手枪,枪口偏移,当即在墙壁上留下来了一个黑洞。
周鸿伟回过头看向了林深,忽然起身,朝着窗口跑去,脑袋朝下,准备跳楼自己了结自己,他知道自己要是活着的话,肯定会被折磨到生不如死。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周鸿伟的脚踝被林深一把抓住,周鸿伟脑袋朝下倒着吊在窗口。
林深冲着下方大喊一声,“老闵!陈哥!接着!”
闵天鸿跟陈平快步朝着楼下走了过来。
刚过来,林深就松了手。
周鸿伟耳边风声呼啸,脑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眼看脑袋要撞到地面的时候,被两个人拽住了,面孔距离地面不超过十公分,周鸿伟闭上了眼。
人在下定决心要死之后,濒临死亡之际却又活了过来,这个时候是最痛苦的!
林深从窗口一跃而下,陆宏焘扛着严维奇紧随其后。
整个周家打杀一片,这场冲突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陆宏焘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朝着严维奇就是一个大逼斗,“解药呢?”
严维奇捂着被打成猪头的脑袋,“解药不在我这里,周鸿伟!周鸿伟给我的!”
陆宏焘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逼斗呼了过去,“解药!”
“这个毒是林应蛟给的,解药只有一份!都给严维奇了!”
陆宏焘一阵剧烈咳嗽,“就他妈一份都没了?”
“你杀了我也是只有一份!”
林深站在旁边,看着四周,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
几人准备过去跟老会长碰头。
回去的路上,陆宏焘跟闵天鸿还是咳个不停。
林深给号了脉,并没有什么大碍,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熬一段时间,调养调养就没问题了。
“妈的,肺都咳出来了,你狗日的号脉号出啥来了吗?”陆宏焘骂骂咧咧道,这个老登咳嗽的时候声音巨大,有时候一咳唾沫星子乱飞。
号脉之后的林深道,“我有个偏方儿,能治你的咳嗽,基本上喝了当天就能起效,喝不喝?”
“喝!”
“成!等会儿路过药店的时候我进去给你抓点药!”
林深在半路上找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药,又去给陆宏焘买了水冲了药递了过去。
陆宏焘晃了晃药瓶,“真有用?喝了就能止咳?”
“老子骗过你?”
“这倒也是!”
陆宏焘喝了半瓶。
半路上,陆宏焘的车子不知道怎么了,停了好几次,每一次停了的时间还挺长。
等到老会长家的时候,陆宏焘闭着嘴,真的不咳嗽了。
咳个不停的闵天鸿看了眼陆宏焘,“老陆,你咋不咳了?”
陆宏焘吞了口口水,“林深那个狗日的给我配了药!止咳的!”
“还有吗,给我也来点!”闵天鸿立马道。
陆宏焘拿着喝剩下的半瓶,“你要不嫌弃就喝吧!”
闵天鸿也不嫌弃,拧开就喝了。
陈平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一直在咳嗽。
进门后看到陆宏焘不咳了,“你好了?”
陆宏焘还没来得及说话,闵天鸿回过头,“林深给老陆配了止咳药,老陆已经不咳了!你喝吗?我这儿还留了点!”
陈平愣了一下,接过了瓶子,陆宏焘还想说什么,陈平已经一饮而尽。
四十多分钟后。
人员陆陆续续的到了老会长家。
司徒琴也来了,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衣服上沾着不少血迹,看样子今晚双手上没少染血,但进来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咳嗽。
老会长从书房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老会长抬起手示意都坐。
“林深呢?”
“后面呢!”司徒琴咳嗽了一声。
老会长看了眼司徒琴,“怎么还在咳。”
“已经找大夫看过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咳咳咳...”司徒琴回复道。
说话的时候,看向了陆宏焘,闵天鸿,陈平三个人,这三个人之前都喝过毒酒,这会儿却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咳嗽。
“你们怎么不咳了?”
陆宏焘挤出来一个笑容,“林深那个狗东西给我们配了止咳药。”
司徒琴看着三个人,“什么药,能不能也给我点?”
陆宏焘看了眼司徒琴,“你还是别喝了!”
另外两人也是点头,闵天鸿想要咳嗽,腮帮子高高鼓起,又连忙憋了回去,冲着司徒琴摇头示意别喝。
正说话的时候,林深哼着小曲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宏焘噌的站了起来,指着林深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还是人吗?”
林深无辜道,“怎么啦陆哥哥!”
“你给老子配的止咳药你问怎么了?”
“老陆,你扪奶自问,是不是止咳了?”
陆宏焘噎了一下。
林深坐了下来,看了眼闵天鸿跟陈平,当即咧嘴一乐,“你俩该不会被老陆忽悠也喝了吧?”
闵天鸿缩在一边儿懒得搭理。
腮帮子鼓了鼓,闵天鸿还想咳嗽又给强行忍了回去。
司徒琴疑惑道,“为什么不咳?”
“喝了那药之后不敢咳!”
老会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深,“你给配了什么药?”
林深挠了挠侧脸,咧嘴略显腼腆的笑道。
“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