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御马上前,眸光宁定。
他的身后是长长的仪仗骑兵,高举金龙御日东皇旗,彰显大国威严,声势浩大非凡。
他的身边又有大景天将,名扬神州的天才少年陪同,风华绝代,盖世无双。
自古以来。
大世之争,势弱则败。
强国之争,寸步不让。
秦楚两国联手施压,景国自然不能露怯,气势更不能示弱。
岂可畏之?岂能惧之?
是以。
面对两国骑兵,相王神态从容,面不改色。
待到两国骑兵停下脚步,相王方才朗声说道:“秦楚使团,远道而来,李显代表大景,特表欢迎。”
秦楚两国的骑兵团,巍然立于官道之上,静默如山。
直到相王的声音落下。
方有两人自队伍后方,御马上前。
左侧一人,出自秦国。
其人身穿黑色武服,身材并不高大,却显匀称。
他五官冷峻,眸光深邃,自森严沉冷的黑色铁骑中御马而出,坚毅的面容,自有一种威严沉笃的感觉,仿若一位久经沙场,不曾落败的常胜将军。
“秦国嬴子霄,见过相王殿下!”
嬴子霄,大秦帝国的皇长子,秦天子册封为宁王,寓意四海安宁。
要说这位宁王殿下,也确实雄才惊世,冠绝咸阳。
秦国乃是当世强国,而秦国的强大,也是从内到外的强大。
列国之中,能以皇子之身掌握军权者,极少。
哪怕是靖国的赫连德光,本是八境武夫,可碍于皇子的身份,非战之时,也没有独掌一军的权利。
但这位秦国大皇子却是例外。
秦国有九大强军,名曰:玄凤,镇厄,逆风,凶游,御守,刑戈,夜屠,阎罗,幽雀。
每一支军队都是经过沙场检验出来的天下强军。
当年秦军西迁而独掌西境,这是杀出来的强权!
此后治理西境,方使贫瘠为沃土,使荒山为翠微,使民间无乱象,使鳏寡有所依。
秦人从不抱怨环境,而改变环境。
这位大皇子嬴子霄,却能得到天子信任,执掌九大强军之中的御守军,以皇子之身,持戈守土,护卫边疆,威名自是不必多言。
但是!
大秦储君之位早立,乃是皇后所处的二皇子,其名嬴子明。
秦国向来不讲嫡庶之别,东宫之位,贤者居之。
这位大皇子的才华天赋,早已得到了世人的认可,可他依旧不曾入主东宫。
可以想象,那位大秦帝国的太子爷,又该是何等的惊才绝世!
列国忌惮大秦,即是忌惮秦国的现在,也在忌惮秦国的未来。
相王灿若星眸,声如清风,荡尽血腥,将嬴子霄所带在的杀气尽数化解,温和笑道:“宁王殿下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将眸光转向右侧。
此人面如冠玉,剑眉入鬓,凤眼生威,里着雪色轻甲,外裹白狐裘衣,胸脯横阔,似雪峰巍耸,其间威仪自生,湛然若神,似有万夫难敌之神勇。
相王打量此人时,对方却没有在看他,灼亮的眼眸,却时刻盯着身后的姜峰,眼底闪烁着璀璨的精芒。
半晌后。
他才微微转眸,看向面前的相王,声如洪钟,威严自生:“楚人项穆,见过景国相王殿下。”
然而,未等相王开口寒暄,项穆直接转过眼眸,如刀亮锋,顷见锋芒:“想请问相王殿下,您身后的这位少年,可是大名鼎鼎的姜峰?”
北境民风彪悍,说话直来直往,喜怒哀恨,溢于言表。
相王面容含笑,并没有觉得被人无视,或是被人冒犯。
楚国皇室,向来霸道。
他只是微微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姜峰介绍道:“天将大人,这位就是来自楚国的三皇子,雪王殿下。”
楚国立于神州北地,若到冬季,全境皆落雪。
楚人对雪,亦有不一样的感觉。
风雪虽寒,却使人坚毅。
项穆被楚天子册封为雪王,足见天子对他的喜爱。
姜峰本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也不开口说话,权当过来撑个场面,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就行了。
却不料。
这个楚国来的雪王,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姜峰抬眸之间,似拨云见日,光照乾坤,一抹淡淡的金芒自眼底闪过,如神光耀眼,令人难以直视。
他只是平静说道:“雪王殿下有什么指教吗?”
项穆嘴角咧开一抹轻微的弧度,他坐在雪白的马驹上,九尺之身,高大威猛,目光显露睥睨:“本王听说,你很能打啊?”
姜峰微微抬手行礼,淡淡道:“都是虚名而已,雪王殿下不必仰慕。”
项穆一时眸光如映雪,寒芒冻虚空,一股威凛杀气,如风雪涌荡,席卷八方:“好胆色!”
他微微御马上前两步,自队伍中脱颖而出,无视了前面的相王,行至右侧,与其并肩而立,目光却直射姜峰:
“此次比武,本王将参加三十岁以下的无限制场,你若有胆,便来与我决魁!”
此番列国比武,并没有皇子不得登台的规矩。
唯一的限制,便是不得动用国势。
以姜峰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位宁王殿下的修为,已至七境巅峰,只怕已经触摸到八境的瓶颈。
姜峰不卑不亢,平静道:“姜某倒是无所谓,能与雪王殿下交锋,想必会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只不过……”
他话音微顿,眸光看向了秦国的队伍,继而说道:“若说与殿下交手便是决魁,我看秦国的朋友,似乎不太认同。”
项穆眉毛微挑:“怎么,你想挑拨离间?景国武夫,难道只会逞口舌之利吗?”
秦楚一同前来,摆明了已经结盟。
项穆方才这句话,虽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无比的自信,却也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而姜峰这句话,将秦国也囊括在了目中无人之内,确实有挑拨秦楚两国之间的嫌疑。
姜峰却是摇了摇头:“姜某看的出来,宁王殿下,似乎也想与我交手,但你们其实不必争先恐后。”
他表情轻松,风轻云淡的说道:“你们大可,一起上。”
项穆怔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居然比我还狂!”
外面的人都说楚人多骄狂,可如今看来,景国也不遑多让啊。
嬴子霄同样御马上前,来到相王左侧,漆黑如墨的眸子,似扬弓射箭,寒星锐利,脸上却依旧显得沉稳无比,淡漠道:
“以一敌二,确实有胆色,就怕是徒有虚表,虚张声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