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艳捋了捋秀发,笑了笑回答:
“关兰在中山市跑项目,凭借的是她的市长夫人的身份,中山市上下谁敢不给她面子,所以她才能狐假虎威,在各单位如鱼得水。但据我所知,吴凡尘并不知道他老婆都干过什么,或者听到风声,但睁一眼闭一眼。”
吴凡尘能从学校升迁到副市级干部,靠的是关兰出谋划策组织实施,其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旦被组织知道,吴凡尘不只是罢官这么简单,所以吴凡尘一直都很惧怕关兰,只能由着她胡作非为。
其实,关兰在为吴凡尘跑官的环节中,逐渐领悟到了权力运行的精髓,她知道吴凡尘存在很大的缺陷,很难再有大的进步空间。
所以关兰在有了原始积累后就抛开吴凡尘,逐渐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
为了结识更多的实权人物,关兰除了砸钱之外就是用美色引诱。
她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影响力已经超过一个省,甚至在龙都也有发挥的空间。
秦云东问道:“你知道关兰的主要后台是谁吗?”
“秦书记,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肖冰艳毫不犹豫给予拒绝。
秦云东抿了一口酒,直接点名问:“关兰和鲍乾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还是不能说。”
肖冰艳再次拒绝。
“关兰在龙都哪些部委能说得上话?”
“无可奉告。”
肖冰艳长出一口气解释说,因为关兰留下了很多关系,她现在还用得着。万一那些实权人物被抓进去,无异于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秦云东战术性的短暂沉默。
他知道肖冰艳不会回答敏感问题,但他就是故意让肖冰艳不断拒绝。
拒绝次数太多,肖冰艳自己就会心虚,似乎缺少交易的诚意。
肖冰艳看秦云东不吭声,以为他不高兴了。
“秦书记,我可以透露你一个秘密,赵祥国在西北地区的煤矿,其实是关兰给他的……”
“这不是秘密了,我们抓捕兰辉的时候已经查清楚煤矿的由来,知道煤矿也是关兰洗钱的一个方式。”
秦云东摆摆手,对她主动爆料根本不领情。
他接着再问:“活人不提,那么提一个死人,你回答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谁?”
“金丛亮。你和金丛亮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肖冰艳低下头,“可以说在生活上是玩伴,生意上有些合作关系。”
不用秦云东再问,肖冰艳主动详细介绍说,金丛亮当年在中山市招商局,关兰有项目需要招商局给特殊政策,从那时候起就认识了金丛亮。
后来金丛亮调到抚远县当县长,肖冰艳就很少和他接触,直到金丛亮又被任命做了中山市驻鹰国办事处的主任,肖冰艳才和他又变得热络起来。
秦云东忽然打断她的话:“据金丛亮的司机交代,他有一次冒雨去中山景区接金丛亮,认出你也在他的房间。司机奉命送一个女人回家,结果这个女人却在车上死了……”
肖冰艳拿烟的手哆嗦了一下:“秦书记,我为了生意做过违法的勾当,但我从不杀人,我也和那个女人之死没有任何关系。”
秦云东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肖冰艳之所以在金丛亮当县长期间很少接触他,主要是一个县长没什么能量,肖冰艳和关兰瞧不上眼才不愿意和他继续来往。
“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你没有关兰那么凶狠。”秦云东先安抚了肖冰艳,接着继续追问,“只想知道两个事,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会在中山景区和他幽会?”
肖冰艳迟疑片刻,终于抬起头。
“秦书记,你猜得很对。我们确实是因为金丛亮任职县长就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不和他来往。但金丛亮知道关兰的能量,他还想尽快升职,所以不断缠着关兰不放。”
肖冰艳说,那一年,金丛亮又打电话给关兰,说他有重要发现,对关兰做通省里的关系很有帮助,务必见面详谈。
关兰半信半疑,但还是让肖冰艳去中山景区见金丛亮。
肖冰艳冒雨到了之后发现金丛亮房间里还有一个三陪女,而且明显神志不清,大概是吸白面的量有点过了。
她心里非常腻歪,觉得又被金丛亮耍了,刚想走却被金丛亮拦住。
两人正在拉扯,恰巧金丛亮叫来的司机到了,金丛亮把三陪女架上车,让司机给她拉回家。
司机驾车走后,金丛亮又生拉硬拽要和肖冰艳亲热,肖冰艳拗不过他,也担心金丛亮吸嗨了啥事都干得出,只好忍着恶心顺从了他。
两人刚完事,司机忽然给金丛亮打来电话,说是那个三陪女死了。
金丛亮有些慌,马上让司机拉人去一个诊所处理掉。
肖冰艳说到此,无奈地摇摇头。
“我害怕牵扯到人命官司,于是穿上衣服就要走。金丛亮也不敢久留,于是我们一起叫了一辆车下山。在车里,金丛亮递给我一张纸,说是他花大价钱买到的重磅信息,足可以让全省震动,让我交给关兰看看,接下来再详谈。”
秦云东摸了摸下巴,问道:“那张纸上没有别的文字,只有一串数字,对吗?”
“咦?你怎么知道?”
肖冰艳很诧异地盯着秦云东。
秦云东没有回答,继续问:“那串数字是,对吗?”
“我的天,你真是神了。”肖冰艳不可思议地惊叫了一声,“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数字是什么意思,关兰也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已经知道了。”
秦云东微笑着点点头。
他现在总算又解开一个谜团,很多线索的逻辑就通了。
“那你能告诉我吗?”
肖冰艳掩饰不住好奇心,探过身子想要知道答案。
秦云东故作神秘地问:“这串数字牵扯另一条人命,还会牵扯到鲍乾清。你真想知道吗?”
肖冰艳连忙直起腰快速摆手:“别别别,我还是不知道的好。麻烦事够多了,实在不想再知道别的狗屁倒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