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在煅烧中，哀嚎死去，似乎到死也不明白，他要投靠的道主，为何要杀害祂。
不过，待到祂彻底死去，死亡的本质才真正显现。
这一团蠕动的力量，在造化熔炉中异常坚韧，任由造化之源熔炼，竟然也没多少损耗。
但是王沐却很放松：“有损耗就行，我还担心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现在好了，只需要时间就能解决。”
“时间啊……真不缺。”
只见王沐伸出右手食指，顺时针的画圈，同时一个虚幻的时钟在他指尖浮现，从指针被王沐拨弄后，造化熔炼中的时光飞逝，几乎瞬间就是万年。
那死亡本质被消耗万分之一。
也就是这时候，那东西继续蠕动，化作一团扭曲的影子，其中两点猩红出现，这是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沐。
悦耳、嘶哑、难听、柔美……无数种特质混合的声音响起：“变数。”
“你不该存在的。”
“但我已经存在。”王沐悠闲的看着黑影，手指继续拨弄时间，它快速流逝，将黑影消磨。
王沐在操纵时间，自然也看到了无量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时间线，它非常好奇：“你怎么做到的，无量绝对是真正的虚空孕育，但是从祂诞生之前，就被你取代。”
黑影并不想说，但是那些消磨的力量，在造化熔炉中并未消失，而是被转化为另一种纯净的本源，根本无法再次被他掌握，这种手段，祂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存在的！
对于他来说，本源载体承载一切，既然被剥离，那么自己无论说不说，都会被知道，这一刻，黑影彻底封闭一切感知，眼不见为净。
可惜这次的失败。
王沐见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加速时间，将黑影的本源完全熔炼。
这一次王沐维持法术长达十年，那黑影才完全被熔炼完毕，王沐想着，天元界内部的“烛龙”，现在都是顶级天神，时间大道的化身，已经彻底不算独立的生物，完全变成法则的一部分。
因此王沐的时间法则天赋达到相当恐怖的程度，他就是时间本身，关于时间的法则，不需要领悟，就自然而然的明悟。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步，按照王沐初始的计算，黑影难缠，一开始能够快速磨灭祂的核心，但是想要完全熔炼，起码需要一千年，结果从第二年开始，烛龙融入法则，王沐的进步这一秒还在地上，下一秒就在天上。
这就让王沐把千年时间压缩到了十年。
熔炼结束，当然是获取其中信息。
这东西的本源相当奇特，是不灭的，不论现在的王沐如何熔炼，也只能将内部的意志解决，而不能磨灭它本身。
这样有坏处，也有好处，那就是王沐现在可以读取其中所有信息。
做好防护之后，那本源被王沐观察，一段段信息被他获取，只一瞬间，王沐便变了脸色：“怎么可能！？”
祂的情绪波动太大，青灵无声无息出现，担忧的看着主人。
王沐才察觉青灵到来，将那本源隐藏，神色恢复平淡，开始吩咐下去：“你通知祂们，以后本体都呆在起源大陆，分身在虚空活动即可。”
青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祂的化身降临在世界各个位置，把主人的吩咐传达，随后祂道：“主人，我已经完成，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王沐摇头：“发生了好事。”
青灵不解。
王沐想了想，这件事必须告知祂们，否则会有麻烦，就坐下开始讲解：“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太坏，所以这件坏事，竟然也算得上好事。”
“青灵，这虚空……竟然早就成了囚笼。”
青灵面色凝重，这个答案，听着就让他感觉压抑。
“还记得灵界吗？也就是天破了个窟窿，世界分成碎片，只需要拼起来修复一番，就能将其拯救，但是虚空……”
“时间、空间、命运、因果这四大顶级法则，已经被万神界掌控，循环、因果、物质、能量，在这个纪元，也正在被祂们占据。”
“这虚空竟然已经重启第五次，每一次重启，都代表中天在倾斜，掌控大道法则的道主陨落……也不能说是陨落，只是成了万神界的一员。”
“暗域还真是嚣张呐，用的名字都是本名，你知道祂们这么干是为了什么吗？”
青灵正在短路，听到问题后，缓了几秒才回答上来：“不知道。”
祂猜不出来。
王沐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难以置信，此刻祂没回答，没解释，而是继续询问：“你觉得道主强不强？”
青灵想起祂前不久晋升天神，就使用化身去了寰宇世界一次，正好碰到两位道主交战。
那一刻，什么天塌地陷都是小场面，祂看到虚空破灭，万千世界毁于一旦，无穷亿兆生灵死亡，甚至有天神级别的魔物产生，但是瞬间在道主的交战余波中死亡。
而他的意识也在那一刻陷入沉寂，不过不多时，那意志所在的化身重新出现，被毁灭的大千世界一如既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青灵知道，就在之前，发生了大战，祂已经“死”过一次，只是道主的争执结束后，恢复一切，风还在吹，水还在流，每个人都像之前一样生活，似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准确来说，天神天仙们都知道，不过这个层次，只能干涉属于自己的时间，让过去的自己也成为天神境界，但是没有办法对应道主的力量，祂们只能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被毁灭，却无能为力。
后来，祂问了那位新结识的朋友，才知道这一次竟然还算好，有时候某些道主打出真火，世界将会在毁灭与重启中反复来回，天神们也会经历重复的“死去活来”。
当时青灵就觉得，这不愧是修士的顶点，强大到无法理解。
所以，对于主人的问题，青灵肯定的点头：“祂们，在虚空是无敌的存在。”
王沐听笑了：“天下无敌，所以天上来敌啊……”
青灵也在听完这句话的瞬间瞪大眼睛：“主人，是我想得那样？”
“那我们在谈论，是不是已经被观测？”
王沐摇头：“是那样，但是放心，我们属于无法观测，看到我，我就存在，没有看到我，我就不存在，所以来了个‘眼睛’，想要时刻盯着我。”
眼睛，自然是无量。
“青灵，这次事情比较严重，我本来要给你说，但是说到一半，突然又不想说了。”
青灵没有说想要知道后续，祂知道主人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就说道：“主人定夺便是，我相信主人。”
“哎。”
祂的反应在王沐的预料之内，轻声叹息后，王沐说起不相干的事情：“当年，我按部就班的学习，但是研究课题非常累，也会找一些事情娱乐，比如看看动漫小说。”
“有些设定，飙战力相当恐怖，主角可能已经无敌于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层次、世界，其实都只是新手村的‘学徒’。”
“我从灵界崛起，哪怕到了虚空，在培育之路上，都称得上大师吧？”
“没想到还是学徒标准。”
青灵沉默，主人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所以祂们这次面临的是降维打击，只是有一事祂不明白：“主人，如果是真正的碾压，虚空应该早就不存在，还有那些强者，怎么会对蝼蚁有兴趣？”
那劳什子万神界，收集道主干什么？既然是“天上来敌”，自然是看不上道主才对，随手可灭的道主，收进去看蝼蚁提心吊胆好玩？
王沐想起从本源中获取的信息，这一刻，祂明白什么叫做“苦笑”，虽然是在笑，但是笑容充满勉强和无奈。
“绝境之中，给予希望，就能迸发更大的动力，这是在收集更多的道主，至于收集道主做什么，我不清楚，这黑影携带的信息有限，它就是个造物而已，专门用来腐化各个世界。”
“像这种东西，是直接量产，虚空每次重启，都会被带走一些道主，祂们的离开，相当于大道缺失，虚空还没毁灭，就是这些东西会化作那些道主，继续支撑虚空运转。”
青灵听的遍体生寒，祂虽然制造了类人的分身，但是从来没有人类的那些感受，而此时，祂看着皮肤上面的小疙瘩，还有竖立起来的汗毛，祂都懂了。
不过祂想起一件事，看向主人：“主人，你好像并不担心？”
“是因为起源大陆吗？”
王沐点头：“没错。”
“好歹是个退路，不过这个退路不保险，起源大陆的法则，基本是从虚空领悟，二者关联很大，顺着联系找到彼此很正常，所以我得重新做点打算。”
“我知道你的分身前往诸多大世界，你可曾发现现在这些道主有异？”
青灵摇头：“没有，我感觉一切正常。”
“那就装做不知道，让祂们继续正常下去吧。”
不去看猫眼，就不会被门后的眼珠子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