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奇迹。
来的人不是周聿珩,是看守的人,还不是一个,是两个。
估计是换班时间,两人抱着一种“我不信”“我非要亲眼来看看”的心理过来看了几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走了。
蓁蓁脸上是失望的:“不是聿珩叔叔。”
温苒亲亲她的小脸:“没关系,今天不来明天也许会来,只要我们不放弃,他总会找到我们的。”
蓁蓁抱住她:“嗯,蓁蓁只要跟妈妈在一起就不怕,也绝对不会放弃。”
可能身上烤暖和了,这天晚上睡觉没那么冷了。
温苒第二天起个大早,先把火生了,然后把干树枝都集中归纳到厨房,下午在院子里溜达,发现有红薯藤,挖开土还真发现几个野生红薯。
温苒把红薯烤了给蓁蓁吃。
蓁蓁捧着热乎乎的红薯,看温苒在土里这弄那弄,好奇:“妈妈,你干什么呀?”
“把杂草先去了,再翻一翻,看能不能种点什么。”
种菜可能是刻在华国人骨子里的基因吧。
闲着也是闲着,别白费这么大一个院子,万一哪天折磨她们的人断她们的粮,她们也不至于饿死。
第三天,温苒意外发现池塘有鱼,她就现有的材料,做了个简易的钓鱼竿,蓁蓁乐翻了,守在钓鱼竿旁边,还真被她守了一条鱼上来。
……
这边日子逐渐转好,那边焦头烂额。
“还没找到?”周老爷子在房间里急得到处走,“姓霍那小子不会给的假消息吧。”
“假消息他就没必要冒风险给我了。”
周聿珩当天就把霍赫言猜测的几个地方翻来覆去找了,一无所获。
周老爷子气得骂人:“老不死的一身心眼子,不知道把人藏哪去了,等他死了干脆把棺材也藏起来算了!”
“他死了棺材不用藏,我给他风风光光大烧三天三夜,最后都给他洒化粪池里,让他死得其所。”周聿珩面无表情说。
“好主意。”
周老爷子这边夸完,门口有人敲门,说霍老爷子请他过去一趟。
“我去会会那化粪池老头,看有没有线索。”
周淮康到正厅的时候,霍阳荣已经摆好棋盘。
周淮康心里骂姥姥,他待了几天就陪这化粪池老头下了几天围棋,天天被虐。
霍阳荣示意开局他先走棋,随意聊道:“周聿珩还在生气?”
那天周聿珩假装在青竹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正好”被路过的管家看见,然后甩袖子走人,临走前还说霍家这地方狗都不住。
嗯,狗都不住,周家一家人为了待这找线索,都当了狗。
“他脾气就这样,家里惯的,随便他。”
霍阳荣:“你们住这不管他,他会不会心理不舒服?”
周淮康听出话里的意思,周聿珩都走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但他装听不懂:“多大的人了,不舒服自己顺,谁还天天照顾他的情绪。”
霍阳荣没说话了,周家有种赖上霍家的感觉,一副要久住的架势。
一局棋毕,周淮康毫无悬念输了,霍阳荣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讽刺拉满:“你这棋艺,几十年了还没长进,小学生可能都能赢你。”
周淮康心里那个气,脱口而出:“我是不厉害,但比你厉害的也有,我记得你就没打赢过温至泽吧。”
像突然按下暂停键,空气静下来。
周淮康记着这几天的输期仇,继续攻他薄弱的地方:“还没释怀呢,都多少年了,当年的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江家。”
霍阳荣冷了脸,将棋子一掷:“你要儿子没了,看你能不能释怀。”
“你儿子没了,江家不一样儿子没了?你只想着自己的苦难,江家的苦难呢。”
霍阳荣突然激动,拔高声音:“不是江家两口子,我儿子不会死!”
周淮康:“朝我吼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
十几年了,霍阳荣还是过不了那道坎,他无数次劝自己放下,可又无数次失败,要让他怎么放下,亡妻临走前让他一定把儿子照顾好,可他没有做到,就连儿子唯一的血脉也没保住。
他可能到死都无法释怀。
周淮康观他神色,道:“你当年没赶尽杀绝,说明你心里有天平,知道不能全怪江家,只能说世事无常,逝者安息,你不要把自己困在牢笼里。”
霍阳荣绷着脸,想要骂人又不知道骂什么。
周淮康继续道:“虽然当年是我们护着江家丫头,但我知道你非要她命的话,玉石俱焚周家可能也护不住。你心里是有善的,不瞒你说,我打心底佩服的人就是阳荣兄你了。”
周淮康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还特别真诚。
霍阳荣的情绪不上不下,周淮康又道:“江家已经很可怜,几代人就剩那一个丫头,你放江家血脉一条活路,没为难那丫头,以后到地底下见面,江家人会感谢你的。”
霍阳荣移开视线:“好了,年纪越大越啰嗦,到底是下棋还是聊天。算了算了,不下了。”
周淮康话到即止,起身往外走,碰到正好要进来的霍赫言。
周淮康快速看一眼后面,霍阳荣垂眼在想事没看这边,他压低声音:“还有纸条吗?”
霍赫言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没找到?”
“没有,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周淮康不停动手指示意他快点。
“……没有了。”霍赫言发现霍阳荣看过来,快速说,“让周聿珩找靳穆。”
说完不敢逗留一秒,迈步进去。
十分钟后,周老爷子把霍赫言的话原封不动传给周聿珩。
“靳穆?”周聿珩想骂霍赫言猪脑子,“我要能联系上他还会等到这时候?”
此时另一边的废旧院子,经过温苒几天的打理,渐渐有了住所的模样。
虽然条件还是艰苦,但至少解决了取暖问题,母女两人不会冷死在寒冬里,变成一大一小两根冰棍。
温苒把最后一片没打理的土地除完草,正要回去喝口水,忽地一颗石子从上往下砸在她脚边。
她抬头,看着屋檐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