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无奈地扶额,望着晕倒在地的男子,一时犯了难。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将人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可要她独自一人将这男子弄回去,着实有些吃力。
犹豫片刻,她只好轻声唤道:“白泽,变回原形帮个忙。”
刹那间,光芒一闪,方才还憨态可掬的小猫白泽,瞬间化作威风凛凛的白虎。
它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男子身旁,用脑袋轻轻拱了拱男子,随后叼起男子的衣领,轻松地将他拖了起来,跟在江月瑶身后,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江月瑶携着白泽再次踏上那蜿蜒山道,山林间依旧草木葱茏,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早先发现的皂角树下又长出了许许多多的小野葱。
虫鸣鸟叫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悠扬的自然乐章,可此刻的江月瑶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行至半山腰,忽见前方草丛中隐约露出半截衣角,江月瑶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近一瞧,竟是一名晕倒在地的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如纸,衣衫凌乱,身上还带着几处擦伤,看样子像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她心中暗暗悲叹,怎么这附近的山上全都能捡到人?
刚刚捡到一个,这次又来个人,这山难不成是“人形收容所”不成?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男子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便松了口气。
“白泽,咱们先把这人弄回去吧。”
江月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白泽的脑袋。
白泽低吼一声,似乎在回应她,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两名男子驮在背上,跟在江月瑶身后,缓缓往山下走去。
行至清晏院附近,江月瑶扬声唤来了立松和长庚。
这二人本就在院中忙碌,听到召唤,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赶来。
江月瑶简短说明了情况,几人便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两名男子带回了房间。
将男子安置妥当后,江月瑶站在床边,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眉头紧蹙,满脸无奈。
她忍不住嘟囔道:“系统,扫描一下。”
语气里满是嫌弃,就像是这两名男子是什么不祥之物,“多晦气啊,刚出门就撞见两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冒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这次她学聪明了,凡事都得留个心眼。
于是,她紧接着又说道:“顺便帮我查一下他们是什么身份,不能又是什么影响世界的主角吧?”
系统那机械却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响起:“宿主放心,这就为您扫描并查询身份信息。”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江月瑶身上散发出来,缓缓笼罩在两名男子身上。
江月瑶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眼睛紧紧盯着那光芒,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暗自思忖,若是这两人身份有问题,她就立刻把这两人扔出。
若是无害,再考虑救不救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月瑶只觉得这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光芒渐渐消散,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扫描结果已出,身份信息也已查明。”
江月瑶猛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追问道:“是谁?”
系统瞬间化为原型,模样竟是个粉雕玉琢的九尾狐,只是此刻它面带尴尬,挠了挠头,嬉皮笑脸地说道:“嘻嘻,宿主,是你的父亲江源和哥哥江耀祖。”
闻言,江月瑶也是一怔,整个人呆立当场。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画面,那些在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原主的亲爹是远方一个县城的县令,平日里端着官架子,对原主这个女儿并不上心。
哥哥江耀祖,虽是个举人,却心胸狭隘、自私自利。
她的家族似乎怨恨江月瑶这个私奔的嫡女,不过江家不是还有一个嫁给知府小公子的庶女吗?
原主似乎曾经在被裴修远抛弃后满心绝望地回去求助过亲爹,希望能得到一丝庇护,却不想换来的是哥哥的侮辱和亲爹的驱赶。
可如今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江月瑶的心中满是疑问,她紧紧攥着拳头,思索着该如何处理。
她目光在江源和江耀祖身上来回逡巡,两张曾经熟悉却又带着陌生疏离的脸,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威严与傲慢,可在江月瑶眼中,他们带来的却是一团迷雾与未知的危险。
“这两人是受了什么伤吗?”江月瑶眉头紧锁,这两人的出现,绝非偶然,或许会给自己平静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波澜。
可说到底自己是占了原主的身体,往难听的说,她的出现是夺舍原主,她也不知道原主对这两人是什么样的想法,所以处理起来更要谨慎。
系统摇了摇尾巴,毛茸茸的模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俏皮,可它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如十分滑稽:“这两人是逃犯,被人追杀至此。他们身上有多处刀伤,虽不致命,但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堪忧。”
江月瑶心中一凛,逃犯?
追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江月瑶一边叫守月去请大夫,一边默默询问系统。
系统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江源身为县令,本应清正廉洁、为民做主,可他却是个抵挡不住金钱与权力诱惑的人,与知府暗中勾结,狼狈为奸。
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在税收、工程等方面大做手脚,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将当地百姓的生活搅得苦不堪言。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私下里咒骂这对贪官父子。
而江耀祖仗着父亲的权势和自己的举人身份以及嫁给知府大公子的庶妹,在当地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看上了哪家姑娘,便想方设法强占,若有人反抗,便动用家丁拳脚相加。
百姓们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