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子初坐下来,裴洛秀屏退了殿中的宫女。
顾芜看了一眼时子初,思索了一下后与那些宫女一道出去。
殿内只剩下时子初和裴洛秀。
“时姐姐。”
裴洛秀起身走过来,坐在时子初旁边的圈椅里。
时子初温声开口:“有消息要说?”
“对。”裴洛秀点了下头,接着开口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这个国家是裴国,阿翊是皇帝,但他并非是大权在握,朝堂之上还有一个摄政王。”
摄政王?
时子初眼里一丝暗色。
见时子初脸上的深思表情,裴洛秀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表情,“时姐姐,你绝对猜不到这位摄政王是谁!”
她猜不到?
时子初直接往大胆的方面猜测,“顾铭祁?”
因为了解时子初,裴洛秀读取到了其中关键消息,她睁大眼睛,“魔尊混进秘境了?”
时子初颔首,顺道说:“看来不是,裴青侑?”
裴洛秀摇一下头。
时子初思索片刻又说:“聿云暮?”
大哥哥进入秘境,没道理聿云暮不进来,难不成他是摄政王?
裴洛秀惊愕不已,“聿鬼王也进来了?”
时子初点头。
裴洛秀也不让时子初继续猜了,开口报出答案,“是叶家主。”
时子初放松的腰肢缓缓绷直。
叶鹤栖?
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摄政王未还权给皇上,他在朝堂上与皇上分庭抗礼,搅弄风云。”裴洛秀说完没忍住唏嘘了一句,“阿翊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
时子初抬手,圆润粉白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笙笙期待的婚事,怕是悬了。
而且,以叶鹤栖的野心,他势必不会甘愿屈居人下。
裴青翊的这个皇位,悬啊!
“还有这个。”裴洛秀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阿翊虽然受制于摄政王,但在位几年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这都是他查到的消息。”
时子初伸手接过折叠起来的一沓纸笺,笑着打趣一句,“裴公子这是要向我投诚?”
裴洛秀凑上去轻声开口:“他若不向时姐姐投诚,那么我会身怀遗腹子。”
时子初望着裴洛秀。
裴洛秀一脸乖巧可爱的神色,“我会帮时姐姐得到想要的一切。”
摄政太后她并非不行,再说了,她若不行还有时姐姐呢。
“真乖。”
时子初笑容温柔。
裴洛秀笑得满足又乖顺。
闲聊得差不多,裴洛秀邀请时子初同自己一道去赴宴。
宴厅。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喝,殿内轻松闲聊的气氛瞬间安静起来,所有人齐齐起身行跪拜大礼。
裴洛秀端着华贵威严的模样缓步走来。
时子初落在三步后,维系好一个臣女的姿态。
她微微抬眸,目光扫视一圈。
一眼过去,混在人群之中的修士几乎是一眼明了。
裴洛秀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落座,威仪开口:“诸卿免礼。”
不等众人起来,唱和声再度响起。
“皇上到!”
“摄政王到!”
接连两道唱喝声响起。
行礼问候结束,朝臣及其家眷依次落座。
龙椅上的裴青翊开口:“开宴。”
旁边的总管太监一甩佛尘,“传膳!”
训练有素的宫女端着一道道精致佳肴鱼贯而入。
在宫女上菜期间,无数目光扫视。
最好认的无疑是时子初,那张脸美得叫人难以怀忘,在一群命妇和贵女之中,她最为耀眼夺目。
其次就是摄政王——叶鹤栖。
清隽的面容精致又英气,漂亮却不显得女气,一身矜贵傲慢。
酒过三巡,宴厅气氛正好。
时子初悄悄的离开,出去透透气。
屋檐下。
顾芜搀扶着时子初,顺道低声将自己认出的魔修一一道来。
时子初望着顾芜易容后的清秀面容,低声,“不知道老魔后和魔尊在哪。”
“妹妹想……”
顾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头看去,锐利警惕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墙角。
缓步而来的男人被白色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因为没有表情显得冷情和疏离。
这样装扮的男人,很难不认出他的身份。
时子初双手交叠行了一个万福礼,“国师。”
“时小姐。”
国师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了时子初落在顾芜身上。
顾芜跟着时子初行礼,“奴婢参见国师。”
国师眼里的目光似是怔了一下,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时子初看着走远的国师,转头看向身边的顾芜。
顾芜轻声开口,“我以为国师是普通人,没想到他是温廷。”
那位复刻出梨花渡的医师?
想到谪仙一般出尘神性的国师,时子初不奇怪顾芜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若非顾芜说出来,谁能想到这会是魔修?
她轻声开口,“他冲姐姐来的?”
“应该不是。”顾芜开口,“众所周知,我对顾铭祁爱得深沉。”
温廷作为顾铭祁的得力干将,第一时间找过来是因为她是巫女,并非是妹妹所说的那种情况。
时子初笑而不语。
逗留一会儿,姐妹俩就回去了。
时子初刚坐在席位上,就听一道声音响起,“听闻江世子与时小姐的婚期提前了,本王在此提前恭喜二位!”
时子初抬眸看去,只见王爷装扮的万亨尊者举着酒杯,那样子像是在真心道喜。
殿内轻松的气氛瞬间诡谲起来,不少暗戳戳的目光看向叶鹤栖的方向。
这三位的事情他们都有耳闻。
如今这个情况,不知道会是什么走向。
江晚笙大大方方的举起酒杯,“敦王,同喜!”
时子初敛眉含笑,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叶鹤栖看着这一幕,温和的目光深不见底显得有些冷。
能让这俩人成婚,那就是他没本事。
万亨尊者转头看向叶鹤栖,望着无动于衷的男人,他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恰好,他敦王这个身份不光是皇室宗亲,更是有些辈分。
“听闻摄政王的后院空无一人,摄政王年岁也不小了,该成亲了。”万亨尊者端着长辈的架子说教。
“来人,敦王醉了,带他下去醒醒酒。”
温和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话音落下,两位佩刀的禁军走进来,架起敦王就往外面拖。
渡劫期的万亨尊者何时受过这个羞辱,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挥,可体内沉寂的灵力让他的举动看上去颇为可笑。
禁军一把钳住他的胳膊,顾及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倒也没有太过分,只是钳住万亨尊者的力道加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