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既然是剑圣,又得知了凝霜在找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与她比试比试啊?”
小和尚不屑的说道:“幼稚!这种江湖上你争我夺的天下第一,完全就是虚名而已,又有什么用?能灭一国吗?哼,搞笑!”
牧青白了然的点了点头,“噢~幼稚啊!”
小和尚后知后觉的警觉起来:“不是!牧公子,你套我的话啊!”
牧青白笑道:“和尚,你这一身剑圣的本事,看来是要用来做大事的,你不仅把智慧的锋刃藏起来了,还把高绝的武功也藏起来了,你藏锋表拙,看来是要用它们图谋大事!”
小和尚哭丧着脸道:“牧公子,我们之间能不能多点互相信任的赤诚,少点勾心斗角的刺探?”
“可以啊~!你对我赤诚,我对你刺探,我们也算是双向奔赴了啊!”
“不是……你怎么光想着自己啊!我也想知道你的事,要不我们交换吧!”
牧青白摊了摊手:“可是我坦坦荡荡,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你知道呢?”
小和尚掐着手指发问:“比如,为什么你突然回心转意了?你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关于柴松的?”
牧青白抬手将他的手压下来:“你的问题太多啦!我该回答哪一个啊?”
小和尚赔笑道:“最好能按顺序全都回答了。”
牧青白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做梦呢?”
小和尚哭了:“牧公子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啊,我总感觉你现在就在算计我。”
“自信点,把‘你总感觉’去掉,我就是在算计你!你觉得魏凝霜幼稚,是因为你跟她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你看不上她!”
小和尚慌了:“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噢!”
“既然你连魏凝霜这样一位剑仙都看不上,那么说明在其之下的所有人你都看不上,他们都不值得你出手,对吧!”
“不是!牧公子,你给我一个痛快的吧!让我死个明白!”
牧青白温柔的捧着小和尚的脸:“你既然不会对魏凝霜暴露自己剑圣的身份,那就说明,你隐藏剑圣的身份对于你心中的大局而言非常重要!”
小和尚顿感喉咙干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牧青白微笑道:“你很不希望的是:我与你的身份都暴露了!那么,我就在想,我们途中要是遇到山贼盗匪什么的,可怎么办呐?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小和尚打了个哆嗦:“牧公子,你的心思好歹毒啊!”
牧青白笑道:“你不让我痛快,我也没理由让你痛快啊!我们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嘛!”
“牧公子,你为什么要回京都?”
“你自己猜。我现在所掌握的一切,都是我猜出来的,事实证明我猜对了,你想知道,那你就猜。”
小和尚冥思苦想,尝试拆解:“你根本不担心自己回到京都会被囚禁!不,你回到京都,宣告你没有死的消息,你不担心自己会止步京都无法离开!”
牧青白摇了摇头,淡漠道:“和尚,你别装了,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在乎,但是你在乎。”
小和尚愣了一下:“我在乎?”
“你要的就是我回到京都,然后宣告我活着的消息,至于你为什么不直接在此地就禀报官府,你害怕。”
小和尚又愣了一下:“我害怕?”
“我一旦还活着的消息传播开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想要我活的人会派人来,不想要我活的人会派更多的人来,更多的人对于你我这样习惯掌控全局的人而言,就是更多的变数。”
小和尚沉默了好久,咬着牙说道:“牧公子,你也不是那么聪明!”
牧青白笑道:“你再装得像一点吧!你知道我与你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
“牧公子你比我聪明?”
“不是!是我认定自己猜测到的,无论这个结论它究竟正不正确!但是你不一样,你无法相信自己的推断,而你很在乎这是否属于真相的一部分。”
小和尚惆怅的叹了口气,牧青白不受束缚,自然就跳脱在大局之外,不受制约。
小和尚笑道:“多谢牧公子提醒,牧公子就猜吧,到京都之后……”
牧青白抬手打断道:“你的话先别说得这么满!到京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很难说嘛!”
小和尚哭丧着脸道:“牧公子,求你了,你别搞事啊!”
“看心情!”
“那麻烦请问一下牧公子,您现在心情怎么样呢?”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小和尚苦了一张脸:“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牧公子你的心情好一点呢?”
“如果能不走路的话,我的心情肯定会好一点?”
小和尚掏了掏自己口袋里的碎银子。
牧青白在一旁说风凉话:“要不,和尚,你去卖身吧!之前我听贾大人说过,以前的殷国盛行男风,你这样姿色的,很受欢迎噢!”
小和尚怒道:“姓牧的!!我忍你好久了!你现在就是在搞事!”
牧青白掏了掏耳朵,不悦的说道:“是,没错,我现在就是在搞事,但是我可能还会搞更多的事,嗯?你刚才的声音好像有点大?”
“……对不起牧公子,我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你别跟小僧一般见识。”
……
……
殷国京都。
牧青白的‘遗物’源源不断的被送了回来。
就好像是在收集一件名为‘牧青白’的神奇碎片似的。
好像收集起了就能原地获得一个名为‘牧青白’的神将。
哈哈……
先是残破不堪的金绶玄紫官服,被一片片拼凑起来成完整的。
后是两截拦腰折断的使臣旌节。
还有剑,一口宝剑。
这口宝剑,是殷秋白亲手送给他的。
除却这些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牧青白的外物很少,少得比清官还要清廉。
牧青白的遗物却很多,重于一国之力。
宫人小心的将金紫官衣拼凑完整。
殷云澜站在一旁,捏紧了拳头,望着官衣上斑驳暗沉的血迹,早已红了眼眶。
“光是看着这一件残破的官衣,实在难以想象,牧青白临死前,究竟遭受到了怎么样一种非人的折磨!”
殷云澜脑海里,已可见牧青白拼死反抗,却被人扒了衣服,碎尸万段。
“牧青白一直在找一个痛快,哪成想…这傻子!到了齐国,反而痛快不了了!”
“陛下,节哀啊!”
殷云澜背过身去,沉声道:“送去言侯冢吧。”
妫公公迟疑着开了口:“陛下……长公主殿下已经往宫中来了,不等等嘛?等等,让殿下也再看一眼。”
殷云澜摇摇头:“不让她看了,她看了,只会徒增伤感!送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