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真开心啊……小雎儿。”黑影中,男人手指间猩红,地上一地的烟头。
他气质阴鸷,盯着那辆车。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那里也有一道疤。
男人黑色的皮鞋踩在积雪上,灰色呢子大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轮廓。
雪花落在他凌厉慑人的眉骨上,化作水渍。
他站在车位前,缓缓蹲下,凝视良久后冷笑。
“何云尘未婚妻?”
他指骨上有好几道疤伤,此刻随意捻起地上的雪团:“嫁给别人?”
用力一捏,雪团成水,滴落在马路上,流进了车位的水塘间。
“做梦。”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转动手指间的银戒指,坐上了车辆离开。
“将这个包好送到关家,就说一个老朋友送的新婚礼物。”
“想必新娘子会喜欢的。”
关雎雎收到突然送来的礼物,还满头雾水。
拿回房间拆开后,一条毒蛇突然窜了出来。
她没动,任由那条蛇缠上自己的脖子。
神色寒冷低头,拿起那个银戒和一把小刀。
戒指是当初和他在礼堂潦草宣誓时用的,小刀是差点杀了他的那把。
她想摸摸后颈,入手是蛇鳞片独特的触感。
她歪头,“小霍,下去。”
银环毒蛇不满吐着舌信,慢悠悠绕上少女的手腕,似乎在控诉妈咪竟然分别这么久,不想自己,还这么冷漠。
关雎雎了解这条破蛇的脾气,和它那个主子一样阴晴不定,只能来硬的,越顺从越无趣,越骂他反而越有劲。
她反手抽了蛇头一巴掌。
好了,蛇老实了,还有点自闭。
默默缠着她手腕,不作妖了。
她将银戒随意丢回去,和小刀一起盖上,放到衣柜深处。
“你滚回去,让他赶紧逃命,临海城可是我未婚夫的地界,他一个前夫哥留下来不是找死吗?”她语重心长跟蛇讲道理。
蛇听不懂,只知道贴贴。
然后又被呼了一巴掌。
“让你滚你没听到,贱不贱。”
蛇不屈不挠缠着她。
最后关雎雎无法,让它老老实实躲好。
这回它倒是听懂了,忙不迭点头。
关雎雎将蛇丢下,也不管它会不会饿,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霍淼的出现,还真是让人头疼。
这个疯子,指不定要做什么毁掉她的计划。
不过也没事……这里是东南区,加上他的势力被她造了大半,比不得从前那般嚣张。
心中这般想着,给傅嘉初传的话,却是另一个模样。
“霍淼出现临海,一级警备。”
同样的,组织内部也收到了消息。
远在滨城的喜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真让人头疼啊……小同学。”
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都被四处通缉了,还屁颠屁颠找到她。
真是不知道该称赞一声情种,还是说蠢的可以。
他思索一番后,跟几个领导商谈这件事。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态度——独狼不能出事。
她为组织做了很多事,即使手段不被大多数人赞同,但却实打实做了无人能超越的功绩。
“如果这样的同志因为组织的不重视或者偏见而丧命……”
“我想我们的革命将毫无意义。”
他的话,让所有人沉默。
最后一个个点头。
“临海的同志会全力拦住霍淼的报复,独狼同志永远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员。”
洛榷自然附和,游刃有余应付所有人,然后拿着新鲜出炉的指令,送达到临海城。
刚送完消息,转头就看到黎大帅找回的离家出走的黎少爷,此刻正躺在阳光下,戴着墨镜,晒着阳光浴。
他根本不打算理睬周围的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黎少爷好兴致,来咖啡馆晒太阳。”
被人冒昧打扰,少年很是没好气,墨镜露出一条缝,觑了男人一眼,脑子飞速闪过什么,猛地坐起身,指着他半天:“你,你你是……”
洛榷等他想起来。
“你是关雎雎的奸夫!”
少年指着洛大商人,喊着奸夫,让本就安静的咖啡馆越发寂静。
洛榷推了推眼眶,“黎少爷是不是记错了……”
“说起来你和我之前见过的一名女明星很像……”
“我记错了。”黎祜瞬间改口,警告瞪了一眼男人,“我们之前没见过,你可以滚蛋离开本少爷视野了。”
他说完,戴回自己的墨镜,继续睡大觉。
恣意妄为,没有风度,性格恶劣。
洛榷风度离去,坐上汽车,驶离咖啡店门口。
黎祜摘下墨镜,幽幽盯着车尾离开。
啧啧两声。
还真是有缘呐……
他不由得想到那个少女。
算算日子,她好像快要嫁给何云尘了……
啧,莫名有点遗憾怎么回事。
他摇头轻嘲。
大明星胡丽丽已经死了,世间只有黎祜。
而且谁会记得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情敌呢。
————
由于关雎雎二人当时施加压力,第二天帮派就抓了关父,打了一顿逼问出婚书与信物的下落。
这件事没有闹出来,关父似乎觉得丢脸,所以打算隐瞒下去。
关雎雎看着手里的婚书和信物,唇角勾动。
咬人的狗不叫,她一直都懂这个道理。
何公馆派人来找她,去试一下根据她身材修改好的婚纱。
关雎雎将信物和婚书在包中放好,就坐上何云尘派来的车,去往帅府。
路上,一辆失控的汽车突然朝着他们撞过来。
关雎雎瞳孔骤缩,剧烈的撞击让汽车瞬间剧烈震荡。
街道上的人因为这个变故,连忙逃窜。
枪击声响起,每一枪都打在了车窗上,关雎雎迅速卧倒,看到地上的子弹头,眼神中闪过冷意。
霍淼!
她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关父会跟霍淼搅和在一起,匆忙下车逃离。
暗地里保护她的警卫队在车祸发生时,就迅速反应。
关雎雎一下车,就被匆匆赶过来的张渠看到,立即大喊:“关小姐!您躲好!”
少女抬眸看到男人,眼神微眯。
送上门来了。
她听话没乱动,巡捕司的人和警卫队的人,纷纷将她护在中间。
暗地里,一道如毒蛇的视线仿佛缠上脖颈,让人背后发凉。
她倏然抬头,眼神犀利扫过教堂钟楼,阴郁的天光里,那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宛如老电影中的吸血鬼,危险可怖。
见她察觉,唇线绷紧,紧接着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意,苍白手指缓缓抚过后颈。
小雎儿,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