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程夭夭低着头，刘海自然垂下，遮挡住了她的眼眸。
果然是自己错了么……竟然会对这种人动了恻隐之心？
“肯定是啊，所以小妹妹，回去以后好好学习，再努力努力，下一次肯定可以拿到奖学金的。”
“当然……如果这次没有奖学金，就上不了学的话，嗯……这样吧，你父母还可以去银行贷下款的嘛，这样也可以成为你努力的动力，大不了下次拿到奖学金，再把钱还上就是了。”
蔡云飞眼珠一转，表面上是在为程夭夭出主意，实际上用心极其险恶。
连让程夭夭去贷款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
一直在观察着校长室内一切的鱼芷月，闻言差点没直接气炸了肺，若不是有苏悠悠和夏衍拦着，鱼芷月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冲进来，把蔡云飞的头拧下来了。
不要脸的东西！
“我没有父母。”
忽然，程夭夭重新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眼中再也没了刚才的失望。
“……啊，是么？”
蔡云飞愣了一下，程夭夭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校长的话我记住了，多谢校长。”
程夭夭上前一步，轻轻将窃听器贴在了桌下，随即后退几步，她的动作很微小，此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蔡云飞，没有注意到程夭夭做的小动作。
“谢我？这个就不用了。”
蔡云飞摆了摆手，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程夭夭方才所说的话。
竟然连父母都没了么？
蔡云飞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要不……下次就不拿程夭夭的奖学金了？
拿别人的也不是不行……
“不，要谢的，是校长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作厚颜无耻。”
“你错过了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校长。”
程夭夭接下来的话让蔡云飞愣了一下，而后脸色迅速涨红，一抹恼怒浮现在眼中。
可不等蔡云飞开口，程夭夭又继续说道：“不过也多亏了你，让我彻底放下了刚才的不忍心，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将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心理负担。”
“绿藤和山水集团背后有着一条肮脏的关系网吧？我的奖学金到底是怎么没的，相信你的心里也有数。”
“不过不要紧，好在我的家里有几位可靠的长辈，他们已经在开始帮我调查了。”
程夭夭盈盈一笑，笑容极其甜美，但落入蔡云飞的眼中，却让他下意识的心中一寒：“放心好了，他们一定会揭露你们所做的一切，因为我的那些前辈，真的很可靠。”
“就这样吧，好自为之，再多享受一下现在的生活吧，因为再过不久，你将锒铛入狱，从此和铁栏杆为伴。”
程夭夭抬起一根手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笑着补充道：“或许……你也能编出一段铁窗泪出来？”
“你！”
蔡云飞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愤怒的眼中闪烁着一抹惊疑不定。
程夭夭还有很可靠的长辈？
什么来头？
他们真的能找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吗？
说实话，有蔡哲远这位山水集团的副董帮忙，蔡云飞是真心不相信程夭夭一个小小的平民，有能揭露这一切的能力。
可对方却精准说出了山水集团，明显知道点什么，这个发现让蔡云飞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道程夭夭所说的是真的？
她家的长辈已经开始调查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小妹妹啊，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蔡云飞从思索中挣脱，不信邪的问道，想从程夭夭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当他再次看向对面时，却发现程夭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桌前空荡荡的，若不是大开的校长室大门在时刻提醒蔡云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恐怕蔡云飞都要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难道真的是真的？！”
蔡云飞一拍桌子，如梦初醒般快步走到大门处，抬头向外看着，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心急如焚的他关好大门，重新走回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该死的蔡哲远，你不是承诺过没人能发现吗？怎么会这样……”
蔡云飞此时方寸大乱，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冒出，连握住电话的手掌都在微微发抖。
自己所做的脏事即将被发现的恐惧，让蔡云飞意识不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程夭夭家的长辈是谁，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蔡云飞在从程夭夭口中听到了山水集团四个大字后，就已经心神不宁，下意识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了。
在恐惧的刺激下，让蔡云飞无法理智判断，满脑子都是被抓入狱的一幕。
“接电话啊，接电话……妈的，老子该不会真的要唱铁窗泪吧？”
蔡云飞的心中怒骂连连。
他对自己的弟弟很了解，这个人有个习惯，无论是谁打来的电话，无论是什么时候打来的，都会秒接。
因为蔡哲远容忍不了丝毫的变数，一旦有问题，他都要第一步先知道，然后解决。
如今大早上的，蔡云飞打了三四个电话了，蔡哲远那边却始终忙线，这明显就不合常理！
“难道真的出事了？靠，明明挪用的奖学金，那些学生都是贫困家庭的，怎么会突然踢到这种铁板？”
蔡云飞两眼一阵发黑。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
就把握住程夭夭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明明平时怎么可能会有学生敢来找自己，程夭夭既然来了，就一定有所依仗。
自己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可现在，蔡云飞的后悔已经晚了。
……
“哥，你为什么一直在打蔡哲远的电话？拨通了又不说话，直接挂掉，那你还干嘛要打？”
程夭夭拎着几瓶饮料来到约定好的地点，见状放下手中的饮料，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样做的话，蔡哲远的电话就始终处于忙线了，之前你给他的压力，或许不够让他在电话里全盘托出，但如果把蔡云飞的心态彻底搞崩，那么，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