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请君入瓮
看着那道威势惊人的红色长虹直奔紫石矿洞方向而去,李慕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虚影,融入风中,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道青虹的侧翼迂回接近。
如同最老练的刺客,收敛了所有的杀意与气息,只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时机。
流云的遁光极快,盏茶功夫便已接近紫石矿洞区域。
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扫过下方混乱的营地、塌陷的矿道,脸色阴沉。
损失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就在他准备降低高度,仔细探查之时——
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毫无征兆地在他头顶上方爆发!
嗡!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一枚通体漆黑、大如山岳、底部铭刻着复杂玄奥符文、散发出沉重如山岳般威压的石碑——八荒镇岳碑,凭空浮现!
它出现的瞬间,便引动了磅礴的重力!
一圈肉眼可见的灰蒙蒙光晕自碑底扩散开来,形成强大的重力场,牢牢压制住了流云的红色遁光!
“什么灵气?竟然有重力神通!”
流云心中警兆狂鸣!这绝非寻常法宝!是蓄谋已久的偷袭!
然而,就在八荒镇岳碑携带着万钧之势,即将狠狠砸落,将流云连人带遁光碾成齑粉的千钧一发之际!
“吟——!”
一声清越激昂、宛若龙吟般的剑鸣,竟毫无征兆地自流云的丹田气海之中爆发而出!
这剑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体内一件与他心神相连、性命交修的法宝的自主示警!
流云脸色剧变!这示警来得毫无道理,却又无比及时!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何本命法宝会在敌人攻击临身前的一刹那自发示警,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咄!”
他并指如剑,一声断喝!
铮!
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浓郁生机与锋锐之气的红色剑光,瞬间自他袖中冲天而起!
这剑光迎风便长,刹那间化为一道数百丈长的红色巨木虚影!巨木纹理清晰,枝丫虬结,散发出苍茫古老的气息,悍然迎向从天而降的八荒镇岳碑!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天空中炸开!恐怖的灵力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将下方数十里内的云层彻底撕碎!
红色巨木虚影剧烈震颤,无数枝叶状的剑气崩散,但终究是硬生生抵住了八荒镇岳碑那仿佛能镇压山河的恐怖下坠之势!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红色巨木虚影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木系法则之力,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八荒镇岳碑引动的部分重力!
虽然无法完全摆脱,却给了流云一丝喘息之机!
“流风盾!”流云反应快如闪电,在无极剑挡住八荒镇岳碑的瞬间,一面通体青翠欲滴、表面铭刻着云纹的古朴圆盾瞬间从他头顶升起,洒下大片青蒙蒙的光幕,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同时,他脚下遁光猛地一催,趁着两件灵物碰撞产生的反作用力,如同游鱼般险之又险地从八荒镇岳碑的镇压范围边缘滑了出去!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偷袭老夫!当真不要面皮!”流云又惊又怒,稳住身形,强大的结丹期神识如同风暴般横扫四方,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下方山林瑟瑟发抖!
虚空中光影扭曲,李慕生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抬手一招,八荒镇岳碑滴溜溜旋转着飞回他掌心,缩小至拳头大小。他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目光锐利如电,死死盯着流云身前那柄青光流转、灵性十足的木剑灵器:“无极剑?”
李慕生的声音带着诧异:“流云!你的本命法宝,不应该是‘流风盾’么?此剑……老夫记得清清楚楚,此乃当年无极老儿的本命灵器‘无极剑’!为何会在你手中?你竟能将其催动得如此通灵如意,甚至……威力更胜往昔?”
这太不合常理了!结丹修士的本命法宝,与主人心血相连,神魂相依。
外人即使夺去,强行炼化,也如同隔靴搔痒,根本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甚至可能遭到法宝反噬。
可眼前这流云,不仅同时祭炼了两件本命灵器,而且这无极剑在他手中,灵性十足,威力绝伦,甚至能自主示警!
这完全颠覆了李慕生的认知!
“陌生的结丹老祖……气息……嗯?”流云充满怒火的目光扫过李慕生的脸庞,先是疑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封的记忆,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叫道:“南门家……南门晨?竟然是你?你竟然没死,还结丹成功了?”
“哦?”李慕生眉头一挑,心中微动,“难为流云老祖日理万机,还记得老夫这号小人物?”
“哼!”流云脸色阴沉下来,眼中杀机更盛,“本座身为星河观掌舵之人,对治下所有有潜力、有可能结丹的修士,自然都有关注备案!你南门晨当年筑基大圆满修为,外出寻找机缘,一去数百年杳无音讯,本座只当你早已陨落他乡!没想到……你南门家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不仅让你结丹功成,还一直将你雪藏至今!好手段!好算计!是本座失察了!”
显然,他完全误会了,以为李慕生早就结丹成功,只是被南门家秘密隐藏了起来,直到今日才突然发难。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懊悔的同时,也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必杀之心——南门家出了一个结丹,还隐忍数百年,所图必然极大!
李慕生懒得解释这美丽的误会,正如流云避而不答他的疑问一样:“流云……”李慕生的声音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你……究竟是谁?”
“等你死之前,本座自会让你做个明白鬼!”流云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秘而残忍的笑容,强大的神识再次仔细扫过周围数十里范围,确认没有第二位结丹修士埋伏的气息后,他心中的忌惮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强大的自信和汹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