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爷，您现在是不是在海上？和小羽在一块儿？”白夭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周围有种异常的安静，让人听着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祁璟韬下意识看了一眼边上的商羽，点开免提，说道：“对，什么事？”
白夭的声音有些急切，她说道：“祁爷，你们赶紧回来，一定不要再在海上。元笙有问题，她——”
话还没说完，白夭的声音突然止住了，就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样。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白夭在和什么人交流，听得出她强压着心里的怒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商羽见状，连忙发动自己的鬼瞳能力，同时将视觉共享给祁璟韬。随着商羽的操作，二人眼前的景象如同电影快进一般飞速掠过，先是轮船，然后是海面，接着是陆地，最后是城市。
画面最终停留在了一家客栈前，白夭正站在客栈某处，对面是靠墙站着的蒋元笙，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很正常地交流，除了二人额角凸起的青筋。
商羽尝试着去听她们说的话，祁璟韬却示意他不用。多加一个听觉，会给精神带来很多负担，对于商羽不利。祁璟韬会读唇语，所以没必要让商羽耗费这一点儿力气。
不过，根据她们二人的关系，现在吵架毕竟是私事，商羽过来只是想确认白夭没有危险，加上祁璟韬确认二人现在在说的内容和他们需要的暂时无关，他们便退回到船上。
商羽盯着手机上的“白夭”二字，有话想说，但最后只是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规律的敲击声响起，祁璟韬下意识将注意力全部放过去。
忽然间，商羽有足足三秒的时间没有敲。
三秒后，白夭的声音再次从手机的那一头起：“祁爷，抱歉，刚才有点儿事情。元笙说宋怀义在海面上布置了专门针对您的灭魂阵，但只要您不上一艘在海上漂了很久的无主的木船，就不会进入阵眼，不进入阵眼，阵法对您就无法造成威胁。”
祁璟韬嗯了一声，所谓木船指的应该就是那艘幽灵船。
商羽说道：“夭姐，元笙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夭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蒋元笙，说道：“我知道了，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理解，那元笙她还有没有说除了灭魂阵以外的事情？”
白夭很清楚，蒋元笙要做的那件事，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祁璟韬死。而她此刻说出这些，不过是经过评估后，确认宋怀义杀不死祁璟韬罢了。
至于别的，她多半不会再说。
“我会把她暂时关起来，不让她和外界接触，你们放心。”白夭说着，将目光挪到别处，“至于其他事情，有情况了我再和你们联系。”
“万事小心。”
从绝对的实力而言，蒋元笙肯定是不如白夭的。但她智商太高，这点还是有些令人担忧。
挂断电话后，商羽摸着下巴看着桌上的没吃完的食物。送进来的本来就是六人份的，他们俩撑死了都吃不完。
屋内安静一会儿后，二人同时开口：“你……”
祁璟韬示意商羽先说，商羽便道：“你觉得，元笙她透露的这件事可信吗？”
万一是人的套路怎么办？祁璟韬翻出手机上的一张图片：“灭魂阵应该是真的。”
图片的内容便是这段时间的航线，此刻商羽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宋怀义一直在绕路，原来是在画阵。
祁璟韬之前一直担心，这个阵法会是针对商羽的，那么商羽在海面上就会很危险。而如今蒋元笙直接告诉她们这件事背后原因，反而让他更为担忧。
如果说，阵法是针对他们两个的呢？
他们都上过幽灵船，祁璟韬待的时间更久一些，他能确定，幽灵船除了会被一些招魂的阵法吸引外，船的航行路线是不定的。
但白夭说船是阵眼……依照蒋元笙的脑力，如果提前掌握洋流，掐准时间，不是不可能算得到阵眼的位置。
眼下如果要验算，他们二人显然是做不到的。
灭魂阵的实现有多种方式，比如对于阵中的一切魂魄无差别地抹杀，比如用某种特定的方式追踪阵中的某一些魂魄……
海面范围内，海洋生物数量庞大，加上宋怀义本人也在其中，那么无差别的抹杀就不可能。
至于用某种特定的方式追踪……这一点最有可能。
可是蒋元笙说幽灵船是阵眼……不在船上，就不会……
祁璟韬看着正在研究阵法图的商羽，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灭魂阵最强的攻击下，生魂绝对是会被抹杀的。但是如果分散出去，比如，他和商羽都是被追踪的人，那么分散开的力量威力不似之前。对于祁璟韬来说，虽然会受重伤，但不至于魂飞魄散。
但是商羽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好。
蒋元笙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在给祁璟韬一个选项——保全商羽，自己死。或者，保全自己，但代价是重伤和商羽死。
所以，幽灵船是一个更大的目标，只要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到船上，灭魂阵的攻击就会全部落在上面。
如此强大的灭魂阵下，祁璟韬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对于蒋元笙来说，祁璟韬上船，就说明了祁璟韬对于她的威胁不小，但是灭魂阵之下，祁璟韬再大的威胁也可以扫清。
如果祁璟韬不上船，至少她能确定，祁璟韬猜不透她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她也就无需畏惧，更别说，到时候商羽都死了，只剩下一个重伤的祁璟韬。
祁璟韬握住包里的一个盒子，看着商羽，犹豫片刻就要将盒子拿出。
商羽忽然看过来：“我明白了！”
从脑力上来说，商羽其实也不低。
上船的人是谁都可以，这样另外一个人肯定能被保全。
祁璟韬立刻将盒子放回去，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只要咱们不让船去归墟了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