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的少年蹲在地上，陈默盯着他终究是没忍心责怪，这个年纪的自己其实跟他有过一样的烦恼，大手伸出放在他脑袋上，“那也不至于糟践自己，起来吧。”
涂山蠡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眸写满了愧疚，“首领，我还能待在工院吗？”
“感情受挫，加上你压力太大，可以放一放，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那个女人算是你的情人，还是？”陈默好奇道。
涂山蠡摇头：“不是情人，她是竹风团的舞女，我那日喝多了，给她打赏很多银钱，她就跟我睡了，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她也会经常上别人的屋子。”
陈默眉头一皱，这种现象的出现，在陈默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到这一步，“你房间这种味道有点奇怪，是什么东西？”
“羊仙香呀！首领不知道吗？是竹海羊医在祖山深处发现的一种药草，晒干磨成粉，舞女们会涂抹在身上，很迷人，最近又发现了新的法子，就是放在火锅里，我喝汤能把肚子撑破.........”涂山蠡说着，看见首领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是第一次看见首领对自己露出近乎狰狞的表情。
陈默强忍着怒意，“你是不是不闻那玩意，就难受焦躁。”
“好像是........我打磨齿轮，有时候烦躁了就特别想去闻几口，就让羊露过来了。”
“砰！”
木屑纷飞，涂山蠡瞳孔里只剩下恐惧，首领的拳头直接砸穿了他背后的木墙，他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首领，“首领........”
“闭嘴，去给我找斑和狐弓，我要立刻见到他们！”
“好！”涂山蠡连滚带爬，外面寒风刺骨，他连衣服都不穿了。
........
大殿内，陈默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凶兽眼眸死死盯着曾经的羊族族长，严格来说他是羚铃的徒弟，圣兽的徒孙。
除了他，斑和狐工就站在他身后，垂着脑袋，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羚铃、鹿鸣和鹿女等人纷纷赶到，看到大殿内两排戴着兽面具的近卫，站在羚铃肩膀上的圣兽一进来，还嬉皮笑脸喊了一句：“干嘛呀！打扰本圣兽睡觉，这地方我可不喜欢........”
鹿女压着声音：“圣兽大人，不要说了，首领生气了。”
圣兽抬头看去，看到陈默的冰冷的眸子，他很熟悉，他知道那是陈默要杀人的眼神，器主杀心一起，谁都拦不住。
陈默见人齐了，看向羚铃，“解释一下羊仙草的药性。”
羚铃听到这名字，似乎明白了陈默的怒火源头，“回首领，羊仙草籽，有轻微的止血和镇痛效果，还有改善食欲的效果。”
“还有呢？”陈默厉声喝道。
圣兽不满，刚准备开口，就被羚铃捂住了嘴巴，“量大可致幻。”
“那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任何有致幻和成瘾性的药草都不得流出，你药屋旗下的采药队，是谁将这种药草拿出去售卖？”
羚铃脸上浮现自责之色，她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她低下头诚恳道：“羚铃失责，请首领降罪。”
“认错有什么用，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查清楚，凡是参与药草售卖的人，我都要他们死！”陈默吼道。
羚铃怔住一瞬，第一次见陈默如此，她本就不怎么管事，再温柔的女人，也有一丝委屈，此刻只能强压下来，低头称是。
羚铃离开之后，陈默又把目光放在鹿女身上，“你竹风团舞女，有多少人在用这玩意，查清楚，全部收缴，这是初犯，我可以放她们一条命，下次抓到一个杀一个！”
鹿女知道陈默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遵命！”
鹿女风风火火离开，陈默目光停留在鹿鸣身上，“你们的刑罚部门，给我立刻设立市场监察队，监管市场所有药物和调味品，凡是新事物，都必须经过检验才能给族人们吃。”
“鹿鸣遵命！”
最后陈默盯着斑和狐弓，“你们两个，平日工匠在酒楼酗酒，我理解，但你们让女人随意出入工院，我给了你们工匠最好的待遇，最多的资源，你们是这样回报部落和我？”
斑和狐弓都咬紧了牙关，抱拳低头，“首领息怒，我等知错。”
“我不想听你们道歉，暂时撤销你们的院长和副院长，给我滚去反省。”陈默大手一挥，斑和狐弓乖乖低头鞠躬退下。
陈默盯着跪在地上的羊医，“羚医还没查出所有人，但你肯定跑不了，近卫给我把他关入地牢，等总务刑罚审判！”
“遵命！”两个近卫直接将浑身发抖的羊医拖走。
大殿内只剩陈默一人坐在长桌主位上扶着脑袋，两排近卫一动不动，等待首领的命令，他们知道首领不见血肯定是不会罢休。
过了一阵，陈默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陈玉和猫月来到他身后，猫月没说话，只是伸手替陈默揉太阳穴，陈玉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手对近卫一挥，近卫们犹豫了一下。
陈默开口：“都出去吧！”
等近卫们都离开，陈玉温声开口：“刚过来的路上，看到羚铃满脸泪水，她那个性格，你把她吓坏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哪怕只剩下一个华夏孤魂，他依旧不会忘记华夏民族之殇，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去了趟工院，再过几年，工院只会剩下一堆病秧子。
部落看似强大，兴起的文明雏形，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陈默承认自己这段时间也懈怠了，甩手掌柜暂时还是当不成。
“如果不是立国在即，这大殿早就是血红一片，我已经尽力控制了，这一次念他们无知。”陈默冷声道。
陈玉搂住陈默的胳膊，“好了好了，你是器主，一手缔造部落，开天辟地，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有远见和不同寻常的智慧，你自己也说过，部落是摸着石头过河，给他们一个机会，你应该知道他们一心为部落。”
陈默深吸一口气，小兔子是越来越会哄人了，给他一顿夸，“你说得对，但这件事一定要给他们教训，猫月。”
“嗯。”
“让书院那几个画简笔漫画的学子过来，我有任务交给他们。”
“好。”
陈玉看猫月离开之后，才小声开口：“鹿妹妹，她最近心情明显比较低落，你在大殿发了雷霆，是首领职责，今晚作为她的男人去看看，好吗？”
陈默刚想答应，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首领，桃花岛青鸟急信，玄武营副统领上报，中游南岸有异族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