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影向来胆子大,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不屑一顾。
景池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冷静的眼神一直在观察着这些所谓的“鬼魂”。
马源听到寒影的话,委屈又害怕地辩解道:“这……这看起来太逼真了,谁知道是纸扎的啊。”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那些影子。
寒影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仔细看看这些纸扎。当他靠近其中一个影子时,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那影子晃动得更加厉害,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
寒影却丝毫不惧,伸手抓住了其中一个影子,马源这才看清这些纸扎是用很细的丝线吊在房梁上的,在这封闭又昏暗的空间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丝线。
“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置这些东西,想要 吓唬人。”景池缓缓说道。
寒影点点头,伸手指着周围的那些箱子说道:“看来是为了保护这些东西。”
马源渐渐缓过神来,凑了过来,还不等说话,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像是有人穿着木屐拖鞋在地板上拖沓着行走。
马源刚平复的情绪又紧张起来,“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寒影和景池都竖起耳朵,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走来……
“嘘!别出声,先看看是什么人。”
三人藏身在大箱子后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们的心弦。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这人是布置纸扎鬼的幕后之人,或者说他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马源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握得泛白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景池则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紧张与警惕。
寒影微微皱眉,手不自觉的握紧匕首,只要有危险,他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少爷。
终于,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人影慢慢走进房间,由于背光,他们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来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马源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生怕被发现。
突然,来人停在了他们藏身的箱子前,三人紧张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过了许久,来人似乎打消了疑虑,转身朝着房间的另一处走去,景池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来人。
来人在房间里翻找着一些东西,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寒影不禁猜测,他到底在找什么呢?
景池也在心里默默思索着。
来人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只见他从一个角落里拿起一个包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这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来人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大箱子边缘方向。
“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了。”来人冷冷地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知道再也藏不住了,于是缓缓从箱子后走了出来。
寒影挡在马源和景池身前,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寒影大声问道。
来人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坏了我的好事。”
马源鼓起勇气问道:“你和那些纸扎鬼有什么关系?”
来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些纸扎鬼不过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景池皱了皱眉,“你在谋划什么?”
来人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轻蔑,“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今天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几声尖锐清脆的咻咻声,类似于竹制的鸟哨。
来人听到哨声,脸色大变,“这次先放过你们。”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三人仓惶逃走的人,心中满是疑惑。
寒影看着景池,说道:“少爷,也不知那吹哨子的人是谁,竟能让一个起了杀心的人如此惧怕?”
景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不过刚才也多亏了他,不然又会是一场恶战。”
此时,那位吹哨子的人缓缓走来,他一身黑色风衣,脸上带着半遮面具,原本犀利的目光在看到景池时变成了果决阴鸷。
“三爷?”马源看到进来的人,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三爷的人看了马源一眼,眼中满是失望,“闭嘴,你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说罢,他又看向景池,“池儿,我的好外甥,三舅舅也是被逼无奈,本想着用你来威胁那老东西交出继承权,但现在你却坏了我的好事,那就别怪舅舅我心狠手辣了。”
景池站在原地,神色镇定,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与疑惑。
没错,来人正是文家三房的掌家人,景池的三舅舅——文献。
文献一身黑色风衣,在昏暗的环境下,那半遮面具更添几分神秘与阴森,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马源站在一旁,被三爷狂风暴雨般的斥责说得满脸通红,他的头低得几乎要埋进地里,像个犯错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三舅舅?”景池的一声冷笑,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你不过就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子,你口口声声说我坏了你的好事,可你做的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多年过去,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不但将自己的过错归结于别人身上,还妄想加害至亲骨肉,你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景池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屑。
文献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阴鸷,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他紧紧盯着景池,那眼神仿佛要将景池生吞活剥。
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恨母亲的偏袒,恨兄弟姐妹的无情,更恨文家对三房一家的抛弃,多年来,心中的怨念如同一颗毒瘤,在黑暗中不断生长。
景池毫不畏惧地迎着文献的目光,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在这个昏暗的环境里,他仿佛是唯一的光亮。
“你以为你能继续躲在黑暗中为所欲为吗?你的那些阴谋诡计终会有被阳光刺穿的一天,你若再不收手,必将自食恶果,文家的规矩可容不得你这般胡作非为。”
景池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像是在向黑暗宣战。
文献发出一声怪笑,那笑声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规矩?所谓的规矩不过就是用来道德绑架我的枷锁,老大可以继承公司,老二可以招上门女婿留在家,老四出嫁更是陪嫁了半个文氏的家底,为什么到了我这就不行了?我也是她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