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炸响，是紧急专线。
乔纳森接起电话的瞬间，听见一个急促的声音。
“国会山已经炸开锅了，众议院武装委员会要求召开听证会！还有，伦敦和盟友的海军部都在追问，鹰击导弹是怎么突破宙斯盾系统的？这会动摇整个北约的防御信心！”
“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做全面评估。”
乔纳森挂掉电话，转向情报主管。
“查！给我彻查这次情报失误！为什么没人预警拉卡舰队的部署，突然出现的舰队是来自于哪里！”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舰队部署图，突然伸手点向波斯湾方向，“命令‘艾森豪威尔’号战斗群全速西进，填补战力真空，但严禁进入拉卡海军导弹攻击区 —— 我们不能再损失任何一艘航母。”
凌晨两点，指挥中心的打印机还在疯狂吞吐文件。
核安全顾问拿着最新的扩散报告闯进来：“模拟结果显示，受季风影响，辐射云可能在一周内抵达印度洋东岸。按照核事故应急标准，需要疏散沿岸50公里内居民，但这必须得到当地政府许可。”
“我去协调。”
乔纳森打断他，走到窗边望着国会山的方向。
轻声叹息着。
作战参谋轻轻递过伤亡预估表，6187 名失踪人员的数字，深深地刺痛乔纳森的内心。
“通知医疗部门，准备接收急性放射病患者。”
乔纳森的声音低沉下来。
“还有，成立专项调查组，从装备缺陷到战术部署，每一个环节都要查到底。每一个环节都要问责！”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
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听证厅的气氛比指挥中心更凝重。
乔纳森刚站到证人席，纽约州议员奥卡西立刻举起一份采购清单。
“上将先生，2015财年海军花 9 万美元采购一袋发动机衬套，而市场价只要100 美元 —— 这些钱本可以升级宙斯盾的雷达滤波器，可你们却让四艘伯克级连导弹的轨迹都没捕捉到！”
乔纳森额角的汗珠滑进领结：“议员女士，衬套采购属于供应商单一来源问题，与宙斯盾失效没有直接关联……”
“没有关联？”
议员沃尔兹猛地拍响桌子，举起一张卫星照片。
“这是罗斯福号被击中前的雷达截图，上面只有一片雪花！而你们去年花 1280 万美元采购的新型信号处理器——那个号称能持续追踪来袭的导弹轨迹的升级，最后结果呢？”
“拦截导弹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需要在各个方面补齐短板，海军目前军费紧张……”
沃尔兹突然拿出一个塑料杯，“乔纳森部长，2015财年海军花 120万美元买了 200 个咖啡杯，这就是海军的‘军费紧张’？”
听证厅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乔纳森指尖摩挲着西装袖口 —— 他早从幕僚那里得知，沃尔兹上周刚和陆军将领共进晚餐。
他抬眼时，目光精准扫过坐在旁听席第三排的陆军预算主管，对方正低头假装记录，钢笔却没碰过纸面。
“沃尔兹议员，我很乐意解释这份清单。”
乔纳森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示意助手找出资料。
很快，关于咖啡杯的资料出现在听证会墙壁的大屏幕上。
“这些‘6000 美元咖啡杯’，实际是核动力潜艇的耐高温饮水装置，能在400c环境下保持保温，符合海军核安全标准 —— 而陆军去年采购的单兵水壶，单价 1200 美元，却连 - 10c低温都扛不住，您怎么没质疑过？”
“在400度环境下保温？这都是什么玩意？”
沃尔兹大声叱喝。
乔纳森轻声笑道。
“议员先生没有在核动力潜艇服役过，不清楚装备的必要性。”
沃尔兹脸色涨红，不知道说些什么。
乔纳森起身走到屏幕前，手指点亮屏幕上的折线图。
“我们看看军费占比，2010年海军军费占国防预算的 34%，到现在只剩 28%，而陆军从 29% 涨到 32%。同期海军舰艇平均服役年限从 22 年增至 28 年，宙斯盾系统的计算机芯片还是冷战的型号，连拉卡海军的民用级雷达都比我们快 3 倍！”
他突然指向屏幕上罗斯福号的残骸照片，声音陡然拔高。
“罗斯福号的 SpY-1d 雷达，去年申请 2500 万升级预算，陆军联合 3 位议员联名反对，说‘没必要浪费钱在老旧舰艇上’！现在它沉了，带着 3000 多名士兵沉了，你们倒来问我‘为什么装备失效’？”
听证厅后排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来自康涅狄格州的议员玛莎突然举起手。
“先生，我有补充！”
她接过话筒时，乔纳森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她所在的州正是通用动力造船厂的总部所在地。
“亨廷顿英格尔斯造船厂去年提交的伯克 3 型驱逐舰建造计划，因军费不足被迫缩减 3 艘，而这些舰艇搭载的新型 AN\/SpY-6 雷达，本可以拦截鹰击导弹！陆军却在同期追加了150亿的坦克采购预算，请问这合理吗？”
玛莎的话像打开了闸门，来自弗吉尼亚州、密西西比州的议员接连发声 —— 这些州要么有海军造船厂，要么是洛马的重要基地。
“陆军的‘未来作战系统’已超支 80 亿，却还在抢海军的防空预算！”
“去年海军申请 100 亿升级潜艇声呐，被陆军主导的预算委员会砍到 40 亿！”
沃尔兹议员试图反驳，却被淹没在质疑声里。
乔纳森适时拿出一份新的预算提案，屏幕上 “海军重新武装计划” 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我们需要5年800亿，建造 6 艘伯克 3 型驱逐舰、3 艘弗吉尼亚级潜艇，升级 20 套宙斯盾系统 —— 这不是‘浪费’，是为了不让罗斯福号的悲剧重演！”
陆军预算主管起身，大声的质疑着。
“800亿就建造这么点玩意？”
乔纳森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如果有三千八百亿，海军可以打造一支全新的舰队。”
陆军预算主管脸色铁青，刚要起身离场，委员会主席突然敲了敲木槌：“经委员会表决，同意将海军‘重新武装计划’纳入明年预算审议优先级，下周请海军提交详细方案。”
乔纳森坐下时，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 桌下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某公司总裁：“已协调15位议员支持，下一步可推进新的造舰采购案。”
他抬头望向窗外，华盛顿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照进来，在那份 “重新武装计划” 提案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听证厅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没人再提 “军费滥用”，只剩下关于舰艇升级、装备更新的讨论 —— 乔纳森知道，这场由陆军挑起的质疑战，终究还是败给了海军背后盘根错节的军工力量，更败给了 “不能再失去一艘航母” 的现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