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讪讪一笑，只当没听到后半句。
“王爷，我觉得您直接叫过来谈话，效果未必最好，我倒是有个主意，您看？”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我觉得不如找个人试探一下他们，您就在暗地里听着，如果觉得满意了再见他们也不迟。”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朱吾适毕竟是王爷，他亲自接见提问，那些人未必会说实话。
“那你说该找谁试探他们呢？”
毛骧嘿嘿一笑说道。
“王爷，国子监也是有咱的人的。”
好家伙，朱吾适直呼好家伙，不愧是大明最厉害的情报机构啊，竟然连国子监都安插了眼线。
“行，那就交给你来办。”
毛骧确实在国子监安插了人手，这个朱元璋也是知道的。
国子监毕竟是为大明培养下一代的人才输送库，找人看着点儿也是应该的。
万一有人给国子监的学生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朱元璋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嘛。
毛骧不仅在国子监安插了人手，这个人还是锦衣卫最有前途的人呢。
不仅学问做得好，进了国子监不会暴露。
情商还非常得高，在国子监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特别好。
毛骧从天上人间出来，直接就让人将线人找了过来。
一番交代过后，线人离开了。
两天后，毛骧请朱吾适去食为天吃饭。
为啥是食为天，因为食为天的包厢是有暗格的。
方便偷听啊。
毛骧的线人将毛骧看中的那八个人都请到了食为天，说是要请他们吃饭喝酒。
具体用了什么理由，朱吾适没问，毛骧也没说，反正人请过来了就是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年轻人喝得微醺，话匣子也慢慢打开了。
“诸位，我老家有个亲戚，想要去职业技术学院学习，老家的人也说不清这一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所以就问到了我头上。
你们也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平时就在国子监待着，很少出去，所以我心里也没个底。
你们都是应天府本地人，这件事儿肯定比我更加了解，几位哥哥帮我分析一下？”
线人找的这个切入点就很好，让他们直接议论朱吾适，这些人就算喝了酒，也不一定有那个胆子。
关于职业技术学院的问题，早在朱吾适招老师的时候，国子监的学生们就讨论过。
因为当时有些学生想靠着朱吾适进入官场，所以就想着去考试。
当时大家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最后嘛，也没讨论出什么问题来，因为老师出面来，说让他们在国子监安心学习。
那学生们自然是不敢不听老师的。
眼下线人说的不是去当老师，而是老家有亲戚想去学习，这又换了一个角度，很值得讨论啊。
“我觉得可以去。”
线人双眼放光，端起酒杯说道。
“李兄，我敬你一杯，你给小弟说道说道。说实话，我当初来国子监，家里也是给了很大帮助的，现在就是向我打听个事儿，我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都不好意思回家啊。”
八人闻言，更加确信线人说的是实话了。
这年头，读书不容易，进国子监更不容易，有家族的资助是很正常的。
拿人手软，确实不好拒绝。
而他们八个呢，吃人的嘴短，也没办法拒绝。
那位李兄继续说道。
“首先，王爷他虽然不在朝堂上走动，但是他的权势那是毋庸置疑的，前段时间李御史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吧。
如果换个人，弹劾也就弹劾了，可他偏偏要弹劾海贼王，只能说脑子不清楚啊。”
另外一人接过话头。
“是啊，王爷他不仅深得皇上器重，在民间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应天府的百姓谁不念王爷的好啊。”
“就是，这个我深有体会，我们村在郊外，以前都是靠天吃饭，还经常饿肚子。
自从王爷搞了会展中心和码头。我们村里好多人去那边摆摊儿，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村里现在又分出一半的土地种蔬菜，拉到应天府马上一售而空。
村里人谁要是敢说王爷的坏话，他在村里就待不下去了。”
线人故作惊讶道。
“还有这种事儿呢，那你家有没有受到王爷的恩惠？”
“当然有了，我母亲就在家里种菜，父亲每日出摊，不说大富大贵吧，一家人现在也是能吃饱穿暖了。
反正我觉得王爷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好多了。”
线人露出惊恐神色。
“王兄，不可乱说，那些大人不是咱们能议论的。咱们还是说职业技术学院的事儿吧。”
王兄显然是喝上头了，大声说道。
“怕什么，敢做就不怕人说啊，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
然后他话头一转。
“咱们自己说说就是了，切莫外传。”
偷听的朱吾适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还以为那个姓王的学生是个莽夫呢，没想到啊，明显喝多了，还有这个转折呢，也是个人才了。
其他几人自然也被姓王的逗笑了。
“王兄你啊，放心吧，咱们肯定是不会出去瞎说的。”
接下来话题又转到了职业技术学院。
线人很清楚，如果这八个人对职业技术学院是认可的，那他们大概也是会认可应天府小学。
想要让一个人认真工作，首先就要让他对自己的工作有认同感。
如果仅仅是当一份工作，不会有太大成就的。
除非这个工作是拿分成的。
或者有非常好的晋升渠道。
“要我说，得看你老家亲戚想让他家孩子以后走哪条路。如果一心当官，那还是老老实实读四书五经，然后等待朝廷开科举吧。
如果以后想要有个好工作，或者未来自己经商，那职业技术学院就是很好的去处。
我们隔壁村有个工匠，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谁都看不起他，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人家现在在大明皇家科学研究院干得风生水起的，家里 青砖瓦房盖起来了，媳妇儿也找到了。
据说现在正张罗着要在应天府买房呢。”
线人故作不知道。
“皇家科学研究院的工匠俸禄这么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