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阳三兄弟和荣王在岔路口汇合,他们没有找到荣王妃和夏玉凝的马车,倒是遇到了白芷柔的。
几人这会儿看白芷柔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多好。
他们甚至责怪白芷柔没有坚持拦住他们。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夏明阳问。
“这不废话吗?那些难民见到吃的就两眼放光,他们不会拿你当人,只会那你当冤大头。”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们?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易损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夏逸风板着一张脸,教训道。
白芷柔直接被他气笑了,“这不正是是你的玉凝妹妹提现心地善良的时候吗?是我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施舍给那些难民的?”
夏逸风被她的话一噎,脸色难看地转过头去。
像夏玉凝这种同情心泛滥的,最容易出事情。
夏明阳几人没空跟白芷柔闲聊,只留下一小队人马保护她,其余的人去寻找荣王妃和夏玉凝了。
等找到荣王妃与夏玉凝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期间来了三波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白芷柔的马车。
但侍卫们一亮刀子,他们便不敢再往前。
任凭这些难民如何跪在地上磕头求食物,白芷柔都没有反应。
久而久之难民们便知道这车队不好惹。
夏玉凝被找回来的时候,发髻松散衣衫凌乱,整个人神情恍惚。
荣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埋怨起了夏玉凝乱出主意,害得她差点死在这群难民手里。
但是一看到被吓坏了夏玉凝,这埋怨隐隐淡了一点。
一行人再次上路,但是这次都安分了很多。
他们人数众多,手中又有武器,一路走来倒还安全。
只是这一带的难民多了起来,越靠近江南难民越多。
荣王路过各府的时候早已敲打了一番当地的知府,让他们开粮仓就灾民,减少祸事。
各府知府都愁眉苦脸,他们已经被太子等人敲打过了一番,现在又被荣王敲打一番。
不是说他们心肠硬,而是城中余粮已经不多。
车队到了河边,滚滚河水波涛汹涌,已经将唯一的一座桥给淹没了。
一行人迫不得已住进了附近的驿站里。两方人马在驿站不期而遇。
沈昭见到白芷柔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虽然没那么自信白芷柔是跟着他过来的。
但是在那一刻,心跳莫名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猛地跳动起来。
“别怀疑,我就是来找你的。”白芷柔朝着他微微一笑。
沈昭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出胸腔,连日来的郁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芷柔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掩唇轻笑起来。
沈昭见着她有些揶揄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轻咳几声。
“我带着荣王府一家去小镇看望爹娘。”白芷柔看着奔腾不止的河水,一脸的平静。
大雨接连下了三日,还有继续下的趋势。
路边的稻田都被淹没了不少,听官府的衙役说,这河水都涨到了一个成人男子的胸口了!
在这驿站看到尚且如此,那城中情况必定更加糟糕。
沈昭点点头,“若是有机会,我与你一道去。好叫你父母知道你的未婚夫不是个孬种。”
白芷柔听完这话,不由地侧目。沈
昭见他如此,便将自己这几日来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他们来的时候情况还没有现在那么糟糕,难民也不像现在那么多。
官道上抢劫的难民更是寥寥无几,所以他们这一行还算平安。
真碰上几个硬茬,也是用武力喝退的。
但是白芷柔他们就不一样了,路上遇到了很多的难民,甚至还与他们起了冲突。
可见难民在不断地增多。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雨便渐渐小了。
三日来的大雨终于在这一刻渐歇。
宿在驿站里的客人见到差点喜极而泣。
三皇子和太子便过来喊沈昭他们一起去修筑大坝,那里有一处堤坝破损,到处下游很多村落被冲毁,很多人被卷入洪水中生死不知。
沈昭欣然前往。
白芷柔也想跟着去,但被沈昭拦了下来。
“哪有女子去那里的,你就安生在驿站带着,等泄了洪通了桥再做打算。”沈昭不同意白芷柔一个弱女子和他们一同站在洪水中搬沙石。
他娘经常念叨女子身子特殊,受不得寒凉,若是在水中待久了怕是受了寒不好生育。
沈昭听到白芷柔想去,便想起了这茬。
白芷柔被留在了驿站里,还喝了一大碗的红糖姜茶。
古代灾害频发,洪灾过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定要设置定点施粥铺和临时窝棚。
有必要时还需要有几个大夫坐诊,免得到时候发生瘟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思及此,白芷柔带着鸣翠几人离开了驿站。
夏玉凝见到她离开了,又看到跟随在她身后的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偏瘦高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还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夏玉凝收回了目光走回了房间。
“马大,你看什么呢?”邱统问。
“那个年轻女人在看我们。”马大如实道。
他们这个驿站里,年轻女人除了白芷柔就是荣王府的夏玉凝,马大说的应该就是夏玉凝了。
邱统心中有数了。白芷柔一路寻到县衙,守门口的两个衙役双目无神,灰头土脸,看到一行人过来,为首的又是个女人,便生了轻蔑的心思。
“哪来的女子,来县衙做什么?”左边的衙役刚刚从前线回来轮班,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看见有人来,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这是明珠郡主!你们最好睁大眼睛看看!”鸣翠见两个衙役对自家郡主态度如此之差,气得直接掏出了明珠郡主的令牌。
但白芷柔知道自己这次来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办事的,所以制止了鸣翠。
两个衙役相视一眼,见到那皇家御用的令牌,态度终于软和了下来。
“不知郡主来此地,有何贵干?”左边的衙役立刻换了讨好的笑容问。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不应该待在家里吗?
怎么还跑出来给他们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