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的手指还卡在星核的裂缝里，身体被反震力推得向后猛退。她撞在地上，喉咙一甜，血从嘴角滑下来。楚墨渊冲过来接住她，小团的温养舱差点脱手。
黑衣林悦儿站在原地，长刃垂下。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可动作慢了一拍。
那颗黑色恒星开始崩塌，裂纹从中心蔓延。整个空间抖动起来，像玻璃要碎。
“走！”楚墨渊拽着林悦儿起身，一手护住温养舱。
他们往后退，脚下的晶体地面一块块塌陷。天空的镜面彻底碎开，露出一片灰白扭曲的虚空。远处，一座环形堡垒缓缓升起，由透明晶体堆叠而成，表面裹着一层灰金色的光膜。
小团在舱内轻咳一声，“核心……没死。只是转移了。”
林悦儿抹掉嘴边的血，“在哪？”
“堡垒中央。”小团闭眼，“护罩是活的，会吸星体能量。”
楚墨渊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裂开一道口子，灵力几乎耗尽。他把玉佩残片塞进衣服内袋，抬头看向堡垒方向。
五道人影从废墟中走出。
还是那五个复制体。
黑衣林悦儿抬手，寒髓莲刃重新凝成。其他四人站定位置，形成包围圈。
林悦儿靠在楚墨渊肩上喘气。她感觉不到左腿的直觉，刚才那一撞伤到了神经。她伸手摸向腰间，匕首还在。
楚墨渊将她往身后拉了半步，自己挡在前面。
小团突然说：“别硬闯。护罩和周围的暗星有关联。”
林悦儿皱眉，“你怎么知道？”
“刚才星核断裂时，我收到一段频率。”小团睁开眼，“三颗暗星，呈三角分布。护罩的能量波动和它们的运转周期同步。”
林悦儿立刻想起灵芽界里的植物图鉴。她翻到星脉藤那一页——这种藤蔓依附星体生长，能感应天体之间的能量流动。如果能找到对应的星脉节点，或许可以干扰供能。
“我们得分开行动。”她说。
楚墨渊转头看她。
“你带他们引开注意力。”林悦儿压低声音，“往南侧那颗暗星的方向走。它的轨道偏移最大，最容易制造紊乱。”
“那你呢？”
“我带着小团从北侧绕过去。星脉藤能在投影里模拟信号，只要找到供能节点，就能切开一道口子。”
楚墨渊沉默两秒，“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单独行动。”
“但小团只能跟我。”林悦儿盯着他的眼睛，“温养舱需要我的血维持连接。你是唯一能挡住他们的。”
楚墨渊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小团插话：“我还能撑十分钟。超过这个时间，共鸣频率会断。”
林悦儿点头，“够了。”
楚墨渊终于松口，“我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无论有没有打开缺口，都必须撤。”
“好。”
话音落下，五名复制体同时动了。
楚墨渊冲出去迎敌。他没有武器，全靠身法闪避。第一波攻击来自红袍楚墨渊，掌心金光炸开，逼得他贴地翻滚。林悦儿趁机抱着温养舱滚进一道岩缝。
小团在舱内调整呼吸，“往东二十米，有条地下通道。”
林悦儿爬过去，发现裂缝深处确实有一条斜向下的路。她小心走下去，脚下是光滑的晶体层，每一步都发出轻微回响。
“他们发现了。”小团突然说。
林悦儿回头，看见黑衣林悦儿站在入口处，目光扫过通道。
她立刻贴墙蹲下。
“别用灵芽界的力量。”小团提醒，“护罩会感知同类能量。”
林悦儿咬牙，收起所有外放的气息。她只能靠体力前进。
通道尽头是一片开阔地带。上方悬浮着那座环形堡垒，灰金护罩像呼吸一样明灭。北侧有一道微弱的闪光，每隔七秒出现一次。
“那是节点。”小团说，“星脉藤的信号刚好能覆盖那个频率。”
林悦儿取出随身携带的种子盒。里面只剩下一粒星脉藤的种子，外壳发黑，是上次任务剩下的。
她划破手指，把血滴在种子上。然后轻轻放在地上。
种子迅速发芽，细藤贴着地面延伸，最后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投影，指向护罩某一点。
“就是那里。”小团说，“等它下次闪烁的时候，你切断连接。”
林悦儿握住匕首。
另一边，楚墨渊已经被逼到南侧暗星的引力带边缘。
他左肩中了一记金光，伤口焦黑。但他成功把四名复制体引离了堡垒主轴线。
红袍楚墨渊再次扑来，他侧身躲开，顺势一脚踹向对方膝盖。两人摔在一起，滚出数米。
黑衣林悦儿站在高处没动。她看着林悦儿消失的方向，忽然抬手。
一道寒光射向地下通道入口。
楚墨渊察觉不对，猛地挣脱对手，跃起拦截。金光与寒髓莲刃在空中相撞，炸出一圈气浪。
他落地时单膝跪地，嘴角溢血。
“你还剩多少力气？”他对着通讯器问。
“两分钟。”林悦儿的声音很轻，“星脉藤快撑不住了。”
“我再拖三十秒。”楚墨渊站起来，活动肩膀。
他摘下领带，撕成两段绑住手臂伤口。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小瓶药粉，倒入口中。这是世家特制的提神剂，能强行唤醒神经反应。
味道苦涩。
他冲向红袍楚墨渊，主动发起进攻。
拳脚相接，速度快得看不清。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体内震荡加剧。但他不能停。
林悦儿盯着护罩上的闪光点。星脉藤的投影开始模糊，说明能量即将耗尽。
“准备好了吗？”小团问。
她点头。
第七秒。
闪光再现。
她举起匕首，朝着空气中那道看不见的连接线狠狠划下。
护罩某处突然暗了一下。
只有半秒。
但足够了。
“开了！”小团喊。
林悦儿立刻启动灵芽界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自身气息隐藏。她抱着温养舱，准备冲进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
黑衣林悦儿站在通道出口，右手握着长刃，左手按在胸口。她的呼吸比之前急促，眼神却更冷。
“你逃不掉。”她说。
林悦儿没说话，慢慢后退。
小团低声说：“她受伤了。刚才楚墨渊那一撞，震到了她的核心。”
林悦儿盯着对方的脚步。她在逼近，但步伐略有迟滞。
机会只有一次。
她突然转身，全力冲向护罩缺口。
黑衣林悦儿追上来。
距离缩短到三米。
两米。
林悦儿跃起。
她的指尖触到护罩边缘的一瞬，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撞在晶体墙上。
温养舱脱手飞出。
小团在里面闷哼一声，蓝光剧烈闪动。
林悦儿挣扎着抬头，看见护罩正在自我修复。缺口只剩一条细缝，马上就要闭合。
“再来一次！”小团喊，“用双倍频率！”
她爬起来，再次割开手掌，血洒在星脉藤根部。
藤蔓疯长，投影重叠成双重波纹。
这一次，她不再等。
在闪光出现的瞬间，她直接扑上去，用身体撞向那道连接线。
护罩猛然一震。
整座堡垒晃动。
缺口扩大到一人宽。
她抓起温养舱，翻身滚入。
身后，黑衣林悦儿被屏障挡在外面，长刃劈在光膜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林悦儿躺在地上喘气。眼前是螺旋状的走廊，通往堡垒深处。
小团说：“核心在下面三层。你还有五十秒时间。”
她撑着站起来。
通讯器响起。
楚墨渊的声音传来：“我快撑不住了。”
“我知道。”她说，“再坚持十秒。”
她往前走。
走廊墙壁上有符文流转，地面微微倾斜。每走一步，耳边就有杂音闪过，像是无数个她在同时说话。
她不理睬，继续前进。
拐过最后一个弯，她看到一扇门。
门前站着一个人。
不是复制体。
是另一个她。
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朵枯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