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葵水城的上空。
许博龙怀揣着满心的期待,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密室门前。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紧张又兴奋的情绪上。
经过大半个晚上不知疲倦的消耗,那支持阵法运转的灵石。
终于如同枯竭的水源,再也无法为阵法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噗!”
一声轻响,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
虽然微弱,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这声轻响,那原本笼罩住密室的一层无形护盾。
如同梦幻泡影般随之消失。
“轰隆隆!”
许博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石门。
那石门发出的轰隆隆声响,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巨兽被惊醒后发出的怒吼。
在狭窄的长廊里不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让我看看,郑宏耗费这么多灵石打造的密室,到底藏了什么。”
在这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这个问题就像一颗种子,在许博龙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反复想象着密室里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景。
他思来想去,觉得郑宏修为早早的就达到了纳气九重巅峰。
在这强者如云的修炼界,对于郑宏这样的人来说。
寻常的宝物恐怕早已无法满足他的追求。
唯一值得让郑宏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极有可能是和突破四象境有关。
也只有如此,要不然他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郑宏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为这么一座密室耗费如此惊人的资源。
“人?”
刚一走进密室的许博龙,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顿时傻眼了。
因为在这空空荡荡、寂静得有些诡异的密室里面,竟然只有一个人。
严格来说,这只是一个被粗大锁链紧紧困住的囚徒。
这人披头散发,那杂乱的头发如同疯长的野草。
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让人根本看不清其模样。
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仿佛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侵蚀和折磨。
布条纵横交错,甚至让人不能分清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原本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
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我们诅咒部落在葵水城有许多人,他们一定会杀了你。”
然而,当许博龙听清楚这话的时候。
他的瞳孔瞬间一紧,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关于不久之前,大玄宗太上长老在葵水城出手的事情。
如同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
当时,数千被夺舍之人全都死在了大玄宗太上长老的手里。
他因为和葵水帮的人交好,因此这才通过秘密渠道暗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些夺舍修炼者的诡异怪物,乃是一种名为诅咒之灵的东西。
据说,这是从琵琶山脉封印之地逃出来的怪物。
它们所到之处,无不带来灾难。
“我不是郑宏。”
许博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作为解释。
仿佛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又似乎是想要和郑宏划清界限。
那人听到这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缓缓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博龙看。
这时,许博龙这才看清,这人已经面目全非。
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仿佛被无数利刃划过。
甚至,其中一只眼睛似乎是被残忍地挖了出来。
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眶,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
这人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涩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叫许博龙,乃是冥水帮的帮主。”
许博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可内心却忍不住泛起一丝寒意。
那人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记得冥水帮的帮主,似乎是郑宏吧。”
他看向许博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仿佛在审视着一个潜在的敌人。
“郑宏死了,死在了一位四象境强者手里。”
许博龙语气满是感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坐上冥水帮的帮主位置。”
“死了?”那人似乎是对此有些难以置信,脸上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
“怪不得,怪不得这段时间这么久了,郑宏都没有再来过这里。”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似乎隐藏着一丝解脱。
紧接着,他目光突然变得火热起来,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直直地盯着许博龙。
“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放了,我给你一份有四成机会突破四象境的机缘。”
许博龙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动,眼神微微眯起,仿佛在权衡着这笔交易的利弊。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琵琶山脉之中跑出来的诅咒之灵吧。”
他语气凝重,声音低沉地沉声道。
“先不说信任或者不信任的问题。”
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你可知道,你们诅咒之灵,可是让大玄宗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一旦让大玄宗知晓你我之间的交易,恐怕我和冥水帮之人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深知大玄宗的实力和手段,一旦得罪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现在还觉得,我会和你做这个交易吗?”
许博龙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那人听完这话,脸上突然表现出一副狂热的神情。
仿佛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我觉得你肯定会!”
他的语气说得信誓旦旦,无比的认真,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不突破四象境,穷极一生也才两百年寿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寿元短暂的无奈与不甘。
“而且,纳气九重和四象境虽然只有一步之差。”
他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但是就是这么一步,差距比天和地的差距还要大。”
他抬起头,望向密室的天花板,仿佛看到了那遥不可及的四象境。
“最坏的结果,无非不过是一死而已。”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似乎在试图说服许博龙,也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