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骆老太又吃了三碗饭,她吃饱了躺,也不运动,那些担心骆为安掉下去的肉,又长了回来,都有仨下巴了。
吃完饭,她还把一杯橘子汁喝完了,在门口散了会儿步,回房间躺着了。
第二天是除夕,支红兰在准备年夜饭,全都是硬菜,鸡鸭牛羊鱼都齐全,李桂梅也过来帮忙,她家就两口人,年夜饭简单。
彭双成原本想回老家过年,他三个姐姐都写信让他回去,李桂梅没同意,理由很充足,彭双成肝不好,回老家肯定要走亲戚,免不了喝酒抽烟,老家人可不管你身体好不好,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喝了伤身,还不如不回。
原本坚决想回老家的彭双成,也被说服了,留在军区过年。
骆为安和大祭司在陪大毛二毛玩耍,这俩老头在寨子时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现在却处成了好兄弟。
因为骆为安回来就打听他配的毒药,大祭司用了后是啥反应,骆欣欣压根没下药,就瞎编了一嘴,把大祭司说得特别惨,差点都死了。
骆为安信以为真,心里很愧疚,他第一次配毒药,度没把握好,过于毒了些,差点害死大祭司,背着良心包袱的他,主动和大祭司和解,两人很快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等大毛二毛长大了,寒暑假让他们去我那,平时跟你学医。”
大祭司现在也很好说话,不和骆为安争了。
“要不你长住这儿?你那儿吃肉都难,可不能饿着我重孙!”骆为安不想让孩子去山里吃苦。
“长住不了,山里少不了我!”
大祭司摇头,他不能撇下寨子里的人顾自享受,那样太自私了。
“杨先生已经把钱给政府了,要不了多久,你们那边就会有医院和学校,到时候你也能轻松点。”
“是啊,日子会越来越好,姓杨的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明年要结婚了。”
骆为安笑了,杨先生让手下物色了很多女人,要求年纪二十到三十之间,相貌端正,家世清白,性情温婉,还得是高学历,而且必须是华人。
要求虽然有点高,但杨先生是大富豪,本人也一表人才,又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当地很多大家族都愿意联姻,杨先生挑中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家世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漂亮的,但这女人是常青藤的高材生,能力很强,打败几个兄弟,掌控了家里的私立医院,并且管理得很好。
杨先生和这位女士吃了几次饭,彼此都很满意,不出意外明年春天就会举办婚礼。
“挺好!”
大祭司也为杨先生高兴,被折磨了二十来年,总算能过上好日子了。
“请问,骆欣欣同志是住在这吗?”
问话的是两个表情严肃的男人,穿着军服,手里拿着公文包,一身正气。
“是的,我是骆欣欣的爷爷,领导找她有事吗?”
骆为安站得笔直,毕恭毕敬的。
“你就是骆为安同志?”
“是的,我就是骆为安。”
骆为安心里很忐忑,大年三十还找上门,不会是要再扣他一顶帽子吧?
“进屋说吧!”
两个男人微微笑了笑,骆为安心里踏实了些,领着他们进屋。
骆欣欣在屋子里包饺子,馅是厉嵘剁的,面也是他和的,然后他和厉龙一起擀皮,她只负责包。
见骆为安领着两个面生的军装男人进屋,她心思一动,大概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前几天崔志国还提了一嘴,说骆为安摘帽子的文件,大概就是这几天下来。
组织还挺善解人意,赶在大年三十这天送上门,骆为安今天肯定要大醉一场了。
厉嵘和两人认识,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和两人握手。
“大年三十还让你们跑一趟,辛苦了!”
厉嵘现在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两个男人心里很受用,觉得传言果然不可信,厉副团长说话多好听,哪毒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两个男人笑了笑,回答得特别官方,他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念了一遍,大意就是骆为安通过了组织的考察,摘除了走姿派的帽子。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感谢二位领导冒着寒风上门……”
骆为安懵逼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感谢的话,戴了两年的帽子,总算摘了,他很开心,可心里却很涩。
两个男人送完文件,就回家过年了。
骆为安手里捧着文件,哭得像个孩子,大毛二毛一左一右地挨着他,抬着小脑袋,神情很担心。
“太爷爷……呼呼!”
大毛站上了椅子,才只到骆为安肚子,他踮起脚尖,鼓起腮帮子吹气,他只要摔疼了,支妈妈和李妈妈吹吹气就不疼了。
“呼呼呼呼呼……”
二毛行动力很快,也站上了椅子,冲着骆为安肚子使劲吹气。
骆为安心里的酸涩,全被这俩孩子吹散了,被逗得破涕为笑,他一手揽一个,在他们额头上各亲了下,才解释:“太爷爷不痛,太爷爷是高兴!”
“高兴!”
大毛学了句,二毛也是。
“对,太爷爷特别高兴,老花,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骆为安找大祭司当酒搭子。
大祭司自然乐意,不过——
“别叫我老花,叫我大祭司!”
老花听起来没大祭司气派。
“你姓花,叫你老花就对了,你叫花什么?”骆为安不肯改,大祭司叫起来怪别扭,还是老花好。
“忘了!”
大祭司拒绝回答,他才不要被人知道,他的名字叫花神。
他原来的名字叫花生,但跟着师父学了几年后,他有点膨胀,觉得花生这名字不气派,配不上他这未来的大祭司,他就自己改成了花神,因为他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叫花神名副其实。
长大后他才反应过来,花神大多形容女人,他给自己娶了个娘们名字,好在大家都叫他大祭司,没人敢叫他大名。
骆为安撇了撇嘴,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忘,肯定是不想说,花老头越不说,他越好奇,于是他去找到了厉龙,很快就打听到了大祭司的名字。
“花神,哈哈哈哈……花神,老花你是牡丹还是蔷薇?”
骆为安肚子都笑痛了,还打趣了大祭司几句。
“老子是你爹!”
大祭司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