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4 章 众生愿力
墨衡的机械臂撞在牢狱石壁上，齿轮摩擦声在空旷的监牢里格外刺耳。他的机械复眼泛着幽绿微光，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容：“你们根本不懂！神族的符文科技才是进化的终点！” 金属指爪划破铁栅栏的瞬间，狱卒手中的火把 “当啷” 落地，在潮湿的地面溅起火星。
阴影中，苏九漓的狐火如幽灵般浮现，九条狐尾在身后炸成扇形，每根尾尖都跳动着紫色的火焰。她踏着火光走来，尾尖卷起墨衡的机械臂，高温瞬间熔断了连接处的齿轮：“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改造成烤鸡骨架 —— 带孜然味的。”
墨衡的瞳孔在绿雾中收缩成竖线，胸腔内的机械心脏发出急促的蜂鸣：“你会后悔的…… 当真正的瘟疫降临时，那些哭着喊着要你保护的蝼蚁，会第一个把你绑上祭坛！”
晨雾未散，混沌钟广场已跪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叶清雪踏上三丈高的祭坛，霜华剑在手中泛起微光，数万道目光随之凝聚。婴儿在母亲怀里啼哭，老者颤抖着将祖传玉佩按在胸口，修士们割破手掌，鲜血滴入青铜巨盆，血腥味混着晨露的清凉弥漫在空气中。
“剑阁弟子听令！” 叶清雪的声音穿透晨雾，冰晶在眉心凝成六瓣莲印，“以心为鞘，纳众生念！” 三千剑修同时盘膝而坐，剑气冲天而起，织成一张璀璨的光网，将悬浮的混沌钟托向天际。
钟壁上的裂痕在愿力冲刷下发出细碎的嗡鸣，饕餮纹路缓缓睁开猩红竖瞳，仿佛远古凶兽在沉睡中苏醒。老妇人跪在最前排，望着钟体上浮现的亡夫面容，泪如雨下：“老头子，你看，将军们还在为咱们拼命……”
玄机阁主的指尖在血池表面划出涟漪，伪天道种子在水晶球内疯狂扭曲，根须如毒蛇般扎入血池石壁。当混沌钟的愿力波动传来时，种子突然发出尖啸，吐出一枚布满血管的黑色果实。
“原来如此……” 阁主用星陨刀切开果实，墨绿色汁液在舆图上勾勒出气运脉络，“要窃取众生愿力，需先成为‘英雄’—— 秦昊，你以为百姓的信仰能护你周全？”
密室暗门开启，侍从捧着镶满星陨石的锦盒跪下：“阁主，按您吩咐，‘净化药剂’已混入送往边城的赈灾物资，每粒药丸都封印着圣光孢子。” 阁主轻抚锦盒，嘴角勾起冷笑：“等他们服下这份‘大礼’，信仰便会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公输月的检测仪抵住墨衡太阳穴，屏幕上的神经接驳率正疯狂跳动：“89%…… 你把自己的大脑接入了神族的灵能网络？” 她的机械义眼闪过震惊，“你知道这会让你变成傀儡吗？”
“血肉苦弱！” 墨衡突然扯开衣襟，胸腔内齿轮与心脏共生，幽蓝的灵能液在血管中流淌，“看看这精密的灵能回路！没有病痛，没有恐惧，只有永恒的进化 ——”
叶红绫的魔焰刀骤然抵住他颈侧，紫焰灼烧着机械喉管：“所以你就用三万玄甲军的命，换神族的几句谎言？”
墨衡的机械复眼泛起数据流，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他们不是蝼蚁！是完美的实验体 —— 等瘟疫席卷，你们会跪在我脚下，求我赐予机械身躯！”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望向地牢深处：“听，母体在召唤……”
白起独眼紧贴观测镜，双手因用力过度而颤抖。黑洞旋涡中，三百枚圣光结晶如死亡星辰般旋转，每颗都裹挟着足以蒸发海水的热量：“斥候营！” 他扯开胸前绷带，任由鲜血滴在传讯符上，“传讯主公：第一波冲击将在申时降临，目标 —— 东海分基地！”
传讯符刚亮起微光，黑洞突然坍缩，所有声音被吸入虚无。白起望着观测镜中逐渐清晰的神族战舰群，突然笑了 —— 那笑容比哭更难看：“弟兄们，下辈子，咱们还做秦军。”
老村长的残魂从钟体内浮出时，正在献祭的妇人猛地抬头。透明的手掌抚过她的发梢，残魂的面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妮儿，别怕……” 妇人泣不成声，周围百姓纷纷叩首，愿力如潮水般涌来。
残魂转向秦昊，虚影突然扭曲，古老的咒文从口中溢出：“守护不是牺牲……” 后半句化作金光烙入钟壁，混沌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钟体上浮现出远古先民筑城的画面：他们手挽手唱起战歌，用勇气作砖，以信念为瓦。
“是传承！” 叶清雪突然领悟，霜华剑直指苍穹，“列阵！奏《无衣》战歌！” 三万百姓同时起身，歌声震天动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愿力化作金色光柱，直冲天际，将混沌钟染成璀璨的金色。
鲛人女王跪在海底神殿，三叉戟深深插入心口，湛蓝的鲛血染红了祭坛。她仰头望向海面，圣光粒子穿透海水，在她鳞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秦昊，你说过要带我们看陆上的日出……”
光矛穿透防御阵的瞬间，潮汐核迸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追击的神族战舰在能量洪流中蒸发，而东海分基地化作无数晶莹的泡沫，每个泡沫里都封存着一段鲛人歌谣。女王的尾鳍轻轻摆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见 —— 海面上，一轮红日正破云而出。
秦昊捏碎潮汐核碎片，海盐混着鲜血从指缝滴落。公输月默默推过星陨石锦盒，声音低沉：“天机阁送来的，检测到内部有生命反应。”
盒盖开启的刹那，伪天道种子如活物般跃起，尖啸着扑向混沌钟。钟声陡然暴戾，金色的愿力化作巨手，将种子震成肉泥。肉泥中浮出玄机阁主的留影，笑容阴鸷：“秦将军，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帐外突然传来惊呼，墨衡牢房的方向腾起绿色光柱，夹杂着机械运转的轰鸣。苏九漓的传讯符亮起，狐火中传来她的怒吼：“那些混入赈灾粮的药丸…… 是活体圣光孢子！”
秦昊望向混沌钟，钟体上的饕餮纹已完全苏醒，猩红竖瞳中倒映着满天圣光结晶。他握紧手中的霜华剑，剑身上，三万百姓的愿力正化作最坚实的铠甲：“传令下去，点燃所有烽火，让九洲的百姓知道 —— 我们，从未放弃！”
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混着千万人的战歌。在圣光结晶划破天际的刹那，混沌钟爆发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那是众生愿力凝聚的奇迹，也是人类绝不屈服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