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空随着时间的推进渐渐的变为了鱼肚般的白色,四周枯树上的黄叶子在风的推力下挤在一起,沙沙作响。
埃博尔特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剑尖指着地直接插进了松软的泥土里。随后,他的双手握着剑柄,面具上的红光也渐渐熄灭。
柏林以东在地上用松软的枯树叶铺了一层缓冲垫用来当床,她躺在了枯树叶上,虽然树叶扎的有点疼。但比起在旅馆里担惊受怕,这点小磨难对于她来讲就不算什么了。
柏林以东舒服的转过身子,脸朝向了像一尊雕像一样矗立在她不远处的埃博尔特。
柏林以东嘴巴张了张,她最终选择用乌萨斯的语言朝埃博尔特说了一句:
“晚安。”
埃博尔特那没有红光的面具抬了起来,他看着一秒就能入睡,宛如一块木头一样的柏林以东。
“晚安…”
清晨很快来临,柏林以东以为自己会被冻醒。但是旁边的篝火的火势竟然比晚上还要大。
柏林以东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嘴巴,喉咙有些痒痒的咳嗽了两声后坐起身来。
她需要补充一点水分,不然嗓子容易得炎症,这里可没有药品可以吃,也没有医生之类的人能来帮助她。
柏林以东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用手轻轻的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打开耳机,里面便传来了嘈杂的加密通话。
柏林以东在尝试破解这种独特的交流方式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变得黑黢黢的,而且随着自己的注视,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扭曲了一样错位的手掌连接在了一起。
柏林以东瞬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立刻关掉了耳机。下次得想办法让这耳机连接上其他频道。
其他内卫交流的时候,如果被接听的话,那么这些密语上面所带着的坍缩范式就能污染到监听者。
利用声音来进行传播或者是有效的精神损伤,柏林以东只在莱塔尼亚见过。
柏林以东感觉身体好了一点后,慢慢的挪动着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湖边。
她看着有些泛黄的湖水,将黑色公文包里杂七杂八的文件倒了出来,随后用黑色公文包舀了一包水。
这个黑色公文包的内部是能扛火的,用来放在篝火旁煮水再合适不过,而且还有扣绳作为固定在篝火架子上的两端。
做好这一切后,柏林以东重新坐回了篝火边。她的嘴里嚼着湖边随手采摘的尾草,草茎嚼不出来什么滋味,但是能给她补充碳水化合物。
随着热水煮至沸腾,柏林以东将黑色的公文包取了下来,公文包明显不能用了,喝完这口水以后,就当热水袋吧。
柏林以东的嘴巴轻轻地吹着公文包上面飘着的烂叶子,还有浑黄的液体。等那些液体散开到黑色公文包的四周时,像样的清澈水源才裸露了出来。
柏林以东美美的喝上了一口,这里的湖水污染太严重了,但是好在煮沸后还是能喝上一部分的。
在品尝水源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旁边的埃博尔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柏林以东向着四周望去,并没有埃博尔特的身影。
要等他吗?还是说他把自己抛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柏林以东有些怅然若失了起来,她又喝了几口水后,将公文包的拉链拉上。提起公文包后就决定继续向前走。
前方在哪?她又该去往哪里?
柏林以东很迷茫,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一个主持人。但莱塔尼亚明显不允许,隔壁维多利亚对感染者更是苛刻。
那么,
去乌萨斯吧!
柏林以东将篝火熄灭,独自践踏着上面铺满黑灰的野径。头顶的阳光射下了一束金色的光芒,阴影越来越小,柏林以东将前往乌萨斯的边境。
————
埃博尔特将几位不死心,非得要追上来送死的莱塔尼亚追兵干掉后又跑回了篝火这里。
这一片的地块已经被剩余的火苗烧成黑灰色,看来人已经是走远了。
这个方向,她应该想去的是乌萨斯。
埃博尔特看了一眼有着模糊鞋印又有泥泞的的小路,朝着一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如果有缘,两个人还会再相见的。
毕竟雨带来的并不只是寒冷,凄凉,而是滋润,生命。
埃博尔特很快忘掉了这个插曲,他重新回到了外交部部长的办公所。而乌萨斯明面上的外交并不是在这间办公所里开展,而是归乌萨斯六部中礼部管。
埃博尔特坐在椅子上,他无聊的像个地球仪一样依靠坐下的轮滑椅进行自转。
但无聊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埃博尔特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他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接通了对讲机后,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其他内卫的密语:
“埃博尔特,有个新人要加入办公所。”
“让他进来。”埃博尔特以为是个男性要加入办公所成为内卫,于是他也没有多在意。拉开橱柜门就拿出了一盒白色包装的注射器。
对讲机挂断后,埃博尔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如果是成为内卫的话,那至少得要一个小时起步。圣愚的技术再好也得考虑每个人身体的状况来适度注射邪魔碎片或者是武装的坍缩化。
空旷的走廊外响起了高跟鞋踢地的声音,埃博尔特疑惑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听声音,维多利亚的那帮贵族可能会穿黑丝和高跟鞋。
但这里是乌萨斯,一般女生才穿高跟鞋。
咚咚咚
有规律的敲击声大概是用指关节进行叩门的,埃博尔特走过去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1米6,头发偏灰色又长。戴着一个大大的戴式耳机,穿着一身压抑的黑色内卫服装。
埃博尔特总感觉眼前的女生有点熟悉,但是说不上来名字。他低头询问到眼前这个有些矮矮的女生:
“早上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来应聘办公所内卫接线员的,我的名字叫柏林以东,埃博尔特先生,又见面了。”
………
欢快又明朗的曲调奏起,掩饰着她无法理解的情感。
你的丝毫温柔,我都无法理解,我都无法回应,我该如何应对你那缠绵细腻的柔情。
我该如何面对这势如洪流的炽热,我手足无措,终茫然无解,那就让我声嘶力竭地叫喊吧,因为我不懂啊,我没有心来装存你这不绝的温柔,我没有心来感受这股猛烈的炽热。
所以,别再对我温柔了,埃博尔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