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敞着，里面到处都是被踩踏的废纸，里面的电脑倒是亮着，所有人都坐在电脑上，似乎挺认真的在工作，等张凯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在玩游戏。
游戏张凯也是比较熟悉，是新创业系出了几年了，但依然是被视为高端游戏的《CS》。国内主流的盘古电脑，大概是3000多块钱左右。但是，要配一台能玩《CS》的电脑，预算要提升到1万元。
而且，即使攒了一万元，配了一台，也只能自己玩单机。
新创业系自己的销售部门，即使是没有什么业绩，办公电脑也能配上最好的显卡、内存，足以带的动《CS》。
所以……这些傻逼，上班时间全在对战《CS》呢！
“各位前辈，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业务员，我叫张凯。准备找哈尔滨这里负责业务的马总报道！”张凯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说总经理啊，他不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大悦洗脚城吧，不过我劝你别去找他，应该正高兴着呢。”说话的人叫苏语，他话一出口顿时惹得其他员工一阵大笑。
“洗脚城？”张凯皱了皱眉头。
而这批应该是跑业务的同事，也都是在玩游戏。
负责三个省销售的老总，居然在洗脚城放松。
这个分公司……
废成这样也没被总部停止运营，也让张凯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
理论上，新创业系营收、利润节节攀升，这样的高速增长，不可能是这些废物们创造出来的！
当然了……这样的销售公司，只算新创业系的外围，不算是总公司编制内。算是总部投资一点钱，把项目外包给这样的公司，以节约管理成本吧。
“急什么啊，先来熟悉一下游戏吧。至于，卖产品也急不来，市场环境就这样，东北人不太喜欢看VCD，除了少数去过南方的有钱老板，就没其他的客户了！上个月我们四个才卖出了十台VCD，上面也没说什么。反正我们这里不搞淘汰制度，有业绩一起分，有钱一起花，要死傻逼老总裁员，也是一起裁！”苏语颇有些老大哥的意思，但却并不是靠着业绩当了老大哥，而是打的一手好游戏。
“嘿嘿，人家可是放话了，说这个月至少要卖出一千台。”王强嘿嘿一乐，把之前张凯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犹如点中了众人的笑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而且这笑声一点都不友善，就是傻子都能听得出其中的嘲笑意味。
“哎我去，一千台？兄弟，你知道这啥情况吗，我们一年都没卖出去一千台。我知道你想升职加薪，年轻人有朝气确实好。那这个月就你来跑销售吧。赚了钱，你个人还能拿一半呢！”苏语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见张凯这么狂，他心里自然不舒服，所以对张凯的感觉也就变了，将其他人最不愿意干的跑业务的工作交给了张凯。
张凯挑挑眉毛，压根就没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他打算先出去找总经理，把工作落实了再说，他就是再莽撞也得让对方把自己给登记在公司上，不然到时候卖掉的那些VCD，绝对不可能算在他的头上。
明确了目标之后，张凯独自走出公司，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大悦洗脚城的具体位置。
原本，东北这边是没有洗脚城。但南方来了一些老板，思想比较市场经济，于是，就弄出了变了味道的洗脚城。正规的洗脚自然是有的，与此同时，也提供一些不能为人细说的服务。
这种事情，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不会有人跟他细说。
马东一开始也是被别人带去了一趟，就食髓知味了，就换着花样来洗脚放松。当然了，他虽然私人生活不检点了一点，工作也不太认真，但倒没有做什么贪污腐败之类经济犯罪的事情。
好在张凯去的晚，他刚到门口总经理马东就出来了，不然要是被他打扰了好事，小心眼的马东肯定会给张凯狠狠记上一笔，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他开除，毕竟总经理想要开除一个员工实在是太容易了。
马东原本的深圳那边的员工，也算是有编制的。但是，由于犯下一些错误，所以，才被排到这边混吃等死。
新创业系对于老员工还是不错的，即使已经打算混日子了，公司依然会给其调到闲散部门，让人能过过舒坦日子。
不过，整个东北这边的销售公司，也就马东有集团公司编制，其他的只算一年一签的临时工。
“您好，你是马东马总经理吗？”根据手里的照片，张凯成功的将马东给认了出来。
“你是？”马东颇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凯，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我是新来的员工，叫张凯，原本是总公司的，缺乏工作经验，所以，被派到基层跑业务锻炼锻炼，是林总让我过来找您的。”张凯这个人别看刚一去公司就被大家嘲笑排挤，但是他很清楚知道哪些人该拉拢，哪些人不用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维系复杂的人际关系其实挺费力的，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主要的人的身上就好。
东北这边，只需要搞好跟马东的关系，那么，就有了足够大的靠山。
“哟，还是总公司来的，见过老板的人？”一听到林棋的名字，马东还是挺当回事的，当即就带着张凯再次返回公司。
……
“大家都静一静啊，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张凯，以后呢，他就是我们业务团队的一员了，大家一定要和平共处，努力工作，争取下个月多发奖金，这样都好一点，刘大柱，你下个月业绩要是再那么差，我就给你开除，一个月就卖一台，还是你二舅妈买的，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马东简单的将张凯介绍给公司里的人，这就算入职欢迎仪式了，他们这里和南方公司的氛围相差较大，所以张凯也就不追求更好的水平了。
被批评的刘大柱耷拉着脑袋，但是等马东一进办公室，他就冲到了张凯的身后，打算打他一顿，他觉得自己要不是因为张凯，也不会被总经理批评。
不过张凯也不是吃素的，他身后矫健，一个过肩摔将一米八高一百八十斤重的刘大柱摔倒在地，爬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我不想找事，但是如果你非得惹我，就得掂量掂量！”张凯冷漠的留下一句话，随后拿起一台VCD样品和一些宣传资料，直接就出发了。
实际上，这些东北分部的子公司还是很苦的，东北这些国营的商场比较死板，VCD又于是其体系内必须要要卖的计划，外人来推销商品，被这些国营商场爱理不理。
而这里又不像南方，一堆的商人抢着品牌家门，各种品牌带来都有人抢着做。
所以，这边的推销人员，只能自己带着货，上门去卖个客户。你想，你个陌生人，冷不丁的登门推销商品，卖的东西还很贵，谁会有耐心听他介绍产品，甚至买下不知道质量不知道是否靠谱的机器。
不过，张凯也并没有挨家挨户跑的打算，因为，根据子公司的报告，这种推销的成功率太低了。
他直接来到了人流量最多的广场，随后支起了一个摊，将他带来的电视和VCD进行连接，这还多亏了附近有商家收了5块钱愿意将电卖给他，否则，他也没法在现场摆摊了。
“大家好，我是一名业务员，卖VCD产品！大家都知道电视机、录像机、游戏机……以前录像机卖上万块钱，但现在价格降低到2000块钱，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录像机厂商这些年遇到了廉价性能强的VCD！VCD比录像机的优点有不少，比如画面质量更好，影碟更便宜，除了欧美一些喜欢电视上体育比赛的用户，必须用录像带之外。普通看影视动画内容的用户，现在基本上都是以VCD为主！
VCD是比录像机要先进的东西，而且，还是我们国家自己发明的。这项颠覆性的技术，是新创业电子集团发明，授权给子公司新飞电子科技公司生产的产品。新飞电子科技公司市在日本东京交易所挂牌上市，市值500亿美元，相当于10个世界五百强级企业……
比那些索尼、松下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们的产品在国际上卖的很好，南方沿海城市也一样畅销，但是不知道咋的，咱东北兄弟们不太热情。我像这可能问题不是出在客户身上，而是我们公司，以为酒香不怕巷子深，一直没有向消费者面对面宣传。”
张凯拿着一个大喇叭，厚着脸皮大喊大叫，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围观。实际上，他也是没办法，口才一般的他，被逼急了，只能这么乱说一通，别说，只要你敢说、敢讲，胆子大一点，多半是能吸引人围观的……
而人流量，就是金钱！
甚至，比后世的互联网上的流量，更加直接！
成功的产品和推销员，如果不能吸引了大量人看热闹的情况下，再进一步就是吸引感兴趣的客户，进一步开始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