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子就成了丈夫去世外出旅行结果马车遭遇事故迷路至此的寡妇,我们两个是护卫是吗!为什么我是有络腮胡子的壮汉,又却是年轻帅气的骑士啊!”
刹忍住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丢在地上的冲动,他现在的打扮就是一个看起来就很粗鲁流氓的护卫,穿着一身骑士服的又看起来倒像那么回事。
至于纪子,除了穿着把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漆黑长裙之外,还戴着缀有网状蕾丝的礼帽遮掩苍白的面容,看起来的确像刚经历过不幸的贵族女性。
“现在开始要叫纪子夫人咯,你们两个就好好护卫纪子夫人吧吼吼吼!”蜜莉恩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拍了拍两个大男人的肩膀,鼓励他们一定要好好扮演护卫的角色。
“嗯,这种装束还不错,虽然紧身,但不妨碍活动,武器还是这么好的剑。”又将袖子上的扣子扣好以后看向站在一边看呆的罗里,走过去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噢哟,年轻真好啊!”梅西尔捂着嘴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她虽然知道又和罗里之间有点什么,但这样露骨的表现还是第一次。
“吼吼吼,就是说啊!”蜜莉恩赞同地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你们两个装什么呢!真是的!”脸颊通红的罗里拳头一阵乱挥,之后她别过头去,“你们不是要跟着去吗?那就快去吧,我在这里守马车。”
“我会把恶魔们留下,有事他们会保护你。要是有危险,就算逃跑也没关系!”梅西尔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人,连忙放下箱子和蜜莉恩一起跟上去。
五个人就这样三前两后,向蜜莉恩之前提供的村庄所在的方向前进。
很快,走在前面的纪子一行人看见那座村庄,暗绿色的藤蔓覆盖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叶脉略凹,形状呈现圆形的叶片之间点缀着成串的暗红色钟形花朵,被开垦出来的田地里面竟然种植着大片的麻叶和罂粟。
空气中蔓延着让人喉咙发痒的香气,对血腥味异常敏锐的三人皱起了眉头——这座村庄里面居然弥漫着惊人的血腥味。
村庄里面很安静,眼神最好的又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村里有人,倒是在旁边的田里有人正在收集罂粟的果实,他们察觉到有人到来后都露出警惕的眼神。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就在三个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调查的时候,一个双眼都凹进眼眶,看起来相当枯瘦又诡异的老妇人背着手从田里走上来。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视线在又身上停留的最久。
注意到有人过来,刹连忙按照之前梅西尔教的把话复述给面前的老妇人听:“我们是来找住的地方的,如你所见,这位夫人是来外出旅行散心的,结果路上马车坏了。本来我们夫人的身体就不好,肯定不能就这样住在马车上。你们这个村子有没有可以给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可以不睡,一张床就够了。”
“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旅行,还只带了两个护卫?”老妇人阴冷地打量着刹,过了很久之后才疑惑地开口问道,怀疑刹在说谎。
“我的丈夫以前喜欢来这种地方,后来和我结婚以后就带我一起来。我们两个人很享受这种旅行,本来就打算再来的,但他上个月忽然离我而去。我实在太想念他,就来这里散散心,没想到会遇到事故,要等家人来接我的话,恐怕要等到明天了……请您帮帮我,呜呜……”
趁着老妇人在动摇,纪子也开始她的表演,她掏出放在手包里的手帕抹眼角。
抹在上面的药水瞬间就把她的泪水刺激出来,她甚至还假装虚弱,身体一歪倒在又的怀里,看起来的确像那么回事,十分可怜还弱小无助。
老妇人最后犹豫一会后背着手转身走向村里,同时她开口道:“我家老头子走得早,有一张床可以给你们睡。没我的同意,你们不能在村子里乱走,知道吗?”
“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快跟上。”纪子见对方松口后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她连忙提着裙子跟上去,并催促两个男人快点跟上。
跟着老妇人进入村庄后,血腥味和花香混合的气味更加浓烈。
再加上那些破败的石屋里面时刻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投来,导致三人一路上都十分紧张,还好到老妇人家里之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村里的人大概也只是对他们有些警惕而已。
“你们要是饿了就吃这个吧,这个是我们这里特有的作物磨成粉烤的馕。虽然有点硬,但味道还是不错。这里的主食也只有这个,你们也别嫌弃。”
老妇人把三人带进一个陈设简单,但明显经常打扫的房间,转身从疑似是厨房的地方拿了一篮黑乎乎的饼出来,最后她再三叮嘱他们在房间里休息不要乱走,明天天一亮就赶紧离开。
“你先吃。”纪子摘下帽子嫌弃地看着篮子里面的馕,拿了一个出来递给又——这家伙接受过抗毒训练,对毒药了解比较多,虽然不适合试毒,但也能判断食物是否有问题。
又毫无意见地接过馕掰下来一块塞进嘴里咀嚼,之后又吐出来等待,过了一会后他才把馕放回篮子里开口道:“是加了料的,不是毒药,反而能帮助人入睡的补药,那老妇没有恶意。”
刹靠着门板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以防有人偷听,同时他也说出自己的发现:“这个村庄的植物和气氛都好奇怪,刚刚我试图摘一朵花来着,你们猜怎么着?藤蔓居然像蛇一样躲开了,这里的植物好像和活物一样,会动。”
“我觉得你说的是废话,植物本来就是活的……”
“纪子,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反驳我?我只是表达能力不好,你意会一下啊!”
刹有些无奈地看着从裙子下把刀抽出来的纪子,又瞥了一眼旁边正准备从狭窄的窗户钻出去的又:“你打算出去调查吗?小心一点,有什么情况直接动手吧,反正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不能伤及无辜,在下会谨慎的。”又凭借着受诅咒的身体,灵活地从窗户钻出去,之后他将梅西尔给魔术道具“若蝉之叶”贴在身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和声音都被隐藏起来,让人几乎无法察觉。他放心地跳上屋顶,站在高处俯瞰整个村庄。
视野所见之处全都是被诡异藤蔓覆盖的古老石屋和大片种植着违禁植物的田地,村里弥漫着淡淡红色的雾气,但空气并不湿润。
村里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在田里干活,他们把粉末状的物质和红色的浆糊浇入泥土,那些奇形怪状的违禁植物好像就变得颜色更加艳丽。
令人不安的氛围在村中蔓延,又选择闭上眼睛,倾听村里的各种声音。
呼吸声,脚步声,泥土被翻动的声音,还有火焰燃烧的劈啪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
又微微睁开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他脚下一蹬直接越过无数屋顶来到谈话声传来的石屋,之后他小心地趴在屋顶上,透过石头的缝隙看向下面的人。
“你怎么能随便带外人进村,万一他们是教国的异端审判官该怎么办?我们这里的违禁植物全都是流入那里的黑市的,一旦被发现,全村的人都会被一起处刑!”
“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明显是贵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贵族为了去竞技场经常会经过附近,避免被教会的那些人查到。而且祭品不是又不够了吗?他们说明天还有人过来,明天我们就一起把他们处理掉,直接献给那位。”
“你……哎,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那位,而是因为我们在努力干活,将这些东西送给那些有钱人换来足够的钱和食物!”
“你在说什么呢?要不是那位大人赐予我们的种子和帮助我们盖上了这里的泥土,我们怎么可能在这种恶劣的地方活下去?一切都是那位赋予我们的,我们也该更虔诚的为祂献上更多的祭品才行,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次就算了,上次从竞技场买来的奴隶都还没有用完,你刚刚不也说了这次来的是贵族吗?既然是贵族就更应该谨慎地对待!”
房间中的除了刚刚那位帮助他们的老妇人之外,还有一个比其他村民稍微健壮一些,脸色很差的中年人,他和老妇人存在意见上的分歧,所以两个人吵了一会后男人就摔门离开了。
又趴在屋顶上思考一下,他悄然跟上那个中年人,等对方回到家里的时候从窗户溜进去用剑架住对方:“安静点,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男人惊恐无比地看着又,他咬紧牙关捏拳忽然开口道:“你要问我什么都可以,我劝你与其了解真相不如马上离开这里。这个村庄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