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的官职,虽然大,但实则权力却是十分的低!”
“首先,太尉,执掌天下兵马!”
“但是帝国的兵马,他楚随能指挥的动吗?”
“北方三州,乃是段豪的兵马,而征北军则是杨豹组建的!”
“帝国中央军的兵符,目前也在杨豹的手中!”
“其实可以说,帝国的兵权一直在欧阳通的手中,毕竟杨豹乃是欧阳通提拔上来的!”
其实在这些士族的眼里,杨豹实则就是欧阳通的狗,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杨豹的出身太烂了,这种人是不配在朝堂上的,若不是欧阳通,这杨豹最多也就是个侍卫。
但实则欧阳通和杨豹是合作关系,俩人都是相互敬重彼此的,没有外界所猜想的那样。
“如此之下,这楚随的官职,算什么官职?”
“再说说他的另一个官职,尚书左仆射!”
“如今的尚书台全权都掌握在欧阳通的手中,如此之下,这个尚书左仆射和闲职,有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可以说三公之位中,楚随是没有最权力的!”
“而作为皇后的父亲,如此这般,可见其在北方士族之中,那也是不受待见的!”
众人听完后,他们都仔细了想了一下,发现,眼前的这个情况,正是朱成友所说的情况……
而其中顾道灵看向朱成友说道:“那么你细细的说来,你所想的1”
“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办!”
此时的顾道灵语气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他见顾道灵神色稍缓,便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笃定:“顾公您想,楚随能坐到三公之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皇后的父亲……若他真得人心,陈玄之又怎能越过他成为北方士族的头面人物?”
他指尖在案上虚点,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像是在剖析一盘复杂的棋局:“北方士族视他为异类,则主要原因,其世家门第之中,他的家族属于下品士族!”
朱成友冷笑一声:“虽给了他三公的名分,但是看看他手里有半分实权吗?”
“若要是他女儿不是皇后的话,那么这个楚随恐怕连入尚书台的资格,都没有!”
“北方士族里打心底里瞧不上他这种低拼门第的出身,否则怎会让他空坐高位,却连半点实权都没有?”
“所以啊,”朱成友的声音陡然转亮,像是在暗夜中找到了一束光:“此人正是我们可以撬动的支点。”
“在北方士族眼里,他是可有可无的空气;可到了我们这儿,若能给他实实在在的政治支持……比如在朝堂上替他发声,同时北方士族不给予其实权,但是我们可以给予他,比如他下达的一些无关痛痒的政令,我们积极配合!”
“您说他会如何?”
其实楚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个什么样子的处境,所以楚随也是积极的在改变这些,毕竟你在三公之位了,你怎么可能愿意当个吉祥物呢?
所以他在左仆射的位置上,还是积极的提出来过一些政治建议的,但是他的政治建议是没有人支持的,下发出去,没有人配合。
毕竟他没有根基,北方士族看不上他,南方士族又不搭理他……
而在军队的建设上,他也是提出来过建设,毕竟他是太尉,执掌天下兵马,虽然没有兵,但毕竟挂着军方最高官衔呢。
但是他又没有亲临前线,军队他也没有去过,虽然提出来过建议,但是军队的人,也不搭理他。
军队尊敬的人,那都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人。
你楚随没有上过战场,凭什么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所以楚随虽然是军方第一人,但是军队并不买他的账。
他往前倾身,眼底闪着精明的光:“楚随虽无三公实权,可他手里还有个尚书左仆射的差事啊。”
“这职位管着六部文案审核,虽不算位高权重,却能接触到朝廷政令的来龙去脉,同时还能提出来政令!”
“我们江南士族在尚书台里连个像样的仆射都没有,多少关乎江南赋税、漕运的政令,都得看北方人的脸色。”
“若能让楚随在这些事上帮我们说句话,哪怕只是在文书上多盖个印,都比我们自己硬争要省力十倍。”
顾道灵抚须的手停在半空,眉头渐渐舒展,却仍带着一丝疑虑:“可楚随毕竟是北方人,真能被我们拉拢?”
“顾公您忘了,”朱成友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了然:“人这一辈子,最缺的是什么,是被人看重的滋味。”
“他在北方士族被排挤,在欧阳通那儿受冷遇,活得像个影子。”
“我们给他尊重,给他倚仗,让他觉得在江南才能活出个人样来……一个久处寒冬的人,突然遇到一团暖火,只会死死抓住,又怎能不回报?”
他拿起案上的朝报,指着上面“楚随”的名字。
“只要他肯跟我们站在一处,三公之位便不再全是北方人的天下。
“往后朝堂议事,他一句‘江南民生不易’抵得过我们十句辩解,他在尚书台里稍作周旋,便能挡住北方士族想安插亲信的手脚。”
“届时我们不用动刀兵,不用担着‘造反’的风险,便能在这盘棋上反守为攻……这可比意气用事硬拼,划算多了。”
“楚随毕竟是三公,虽然现在看着没有实权,那是因为他背后没有根基!”
“而我们能做他的根基,而他可以做我们的大树,我们与他是可以相互配合的!”
“如此之下,凭借着他国丈与三公的位置,这朝堂未必就是他欧阳通的一言堂!”
顾道灵盯着朱成友看了半晌,忽然重重一拍大腿,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好个朱成友!老夫倒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就依你之计,先从楚随下手!”
堂中其余几位江南士族的宗主也纷纷点头,方才的沉郁一扫而空,眼底都燃起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