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园出来,苏离坐在车里,一想到黄智嚼着带血的牛肉,她想吐。
莫行远给了她一瓶水,让她缓一缓。
“黄智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莫行远看到苏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认真开着车,“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你怎么会跟他这么熟?”苏离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行远说:“黄智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有一次被人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我放学回家看到他,就给了他我没花完的零用钱。”
“本来我没有记这回事,是他后来找到我,说等他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我。”
苏离今晚接受到太多让她震惊的事了。
“这……”苏离张了张嘴,很惊奇,“这要是换成是个女孩子,不得以身相许吗?”
莫行远看她,“还能开玩笑,说明已经接受了。”
苏离深呼吸,又喝了一口水,“那你家里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不知道。”莫行远说:“他从监狱里出来成功当上老大,又来找过我。他说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他绝对不会拒绝。”
苏离感叹,“倒是个讲义气的人。”
“嗯。”
“那,他儿子,是不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杀了聂宝儿的姐姐和爸妈?”
莫行远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苏离见他没有否认,就知道这事情八九不离十。
“你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不怕将来,你会被牵连吗?”
“很多人都有一条不干净的人脉关系。”莫行远丝毫不避讳人性的黑暗,“对自己有用的人,不论黑与白,都可以利用。关系这个东西,只要有用,就可以留着。”
苏离第一次在莫行远嘴里听到这样的言论。
她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没想到,越往深了解,越是感觉到什么叫水深。
“时间还长,慢慢来。不用刻意去迎合。还有,莫家不需要你去迎合别人,等着别人来找你就行了。”
苏离看着莫行远,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莫行远牵着她的手,“你男人努力的意义就是,让别人把你当人脉。”
苏离的心,狠狠跳动。
。
安莹收到莫行远送来的新包,打量着看,微微挑眉。
“眼光还不错。”
安夫人喝着咖啡,笑着说:“你都已经看好几遍了。我看着这包也很普通,没有那好看。”
“男人的眼光跟女人没得比。不过,已经很好了。”安莹把包包放在一旁,端起了咖啡,“看来,还是有用的。”
安夫人问她,“你就只甘心要这一个包包?”
安莹抿着嘴唇,眼里的算计溢了出来,目光落在包包上,“当然不是。我要一点点,入侵他。”
安夫人看着女儿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很是安慰。
她说:“九城确实也就莫行远配得上你。其他那些家族里的人,都差了些。”
“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安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她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放过的。
“你自己知道怎么安排就行。”安夫人对女儿是很有信心的。
安莹勾唇,眼睛满是笑意。
。
苏离收到了许乐真和孔一木的结婚照。
照片就在她的民宿拍的。
许乐真穿着粉色的婚纱,孔一木站在她身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比起阳光,更炙热。
照片里,许乐真笑容甜美,眼睛里的光都看得见。
【阿离,我没打算跟他办婚礼,只是拍了照片就当是办了仪式了。】
【很好看,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很快,许乐真就在朋友圈里晒出了结婚证和婚纱照。
她配字:只要相信,只要等待,幸福就会来到身边的。我很幸运,遇到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爱你,孔先生。
苏离看到这条朋友圈,立刻点赞。
并评论:要幸福啊,孔太太。
她退出评论,直接给许乐真的银行卡里转了九万九。
她备注:份子钱。长长久久。
许乐真的电话立刻打来了。
“阿离,你怎么给我转那么多钱?”
“份子钱啊。”
“我不请客。”
“我知道,但就是想祝福你。”
“太多了。”许乐真的是真的觉得太多了。
苏离笑,“没办法,谁叫我有钱呢。”
“你……”
“我也可以装一次大款。”苏离难得撒娇,“你就成全我装一次大款吧。好吗?”
许乐真深呼吸,“谢谢你,阿离。”
苏离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你现在可是孔太太了。嫁了人,可别忘我。”
“不会。”许乐真吸了吸鼻子,“我努力赚钱,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成为你礼薄上随礼最多的人。”
苏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苏离又点开了许乐真的结婚照,真的挺好看的。
一看就知道她很开心,很幸福。
苏离很感慨,一直以为况未南会给许乐真一个完美的结局,没想到最后两个人还是分道扬镳了。
也是,况未南那样的人,他怎么懂得珍惜?
后来,有人说,在许乐真发朋友宣布自己结婚的那天,况未南在酒吧里喝到胃吐血。后来几天,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再后来,就传来了况未南要结婚的消息了。
婚礼来得很突然,才知道消息不久,请帖就送到了莫行远的手上。
苏离看到请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况未南没有办法跟家族反抗,他的婚姻注定是成为家族的牺牲品。”莫行远很淡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苏离不由想到了自己和莫行远。
她望着莫行远,问出了那个问题。
“联姻对于豪门世家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重要。”
苏离皱眉,心随着这两个字也沉了几分。
“那你还……”
莫行远脱着衣服,笑着走到她面前,半蹲在她面前,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温柔深情,“只有你,对我很重要。”
他把“我”念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