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联盟当时派E-19城的队伍，偷袭了伊夫林他们原本的基地，将基地里的兽人几乎屠杀殆尽，你细想也知道那里不可能只有年轻的兽人……他们是兽人联盟的兽，剿灭流浪兽，从他们的视角看似乎没问题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作为两股不同的势力，作为他们的敌对面，毁了他们的城市又有什么问题呢？”
花祭此时坦荡从容，他们的做法没有错，他继续扯起唇角道：“何况，是他们先杀了我们的兽人，真要论起来，我们只是为了替那基地内的兽人们报仇，并且救出伊夫林他们，我们的理由还正规些不是吗？”
“或者说……我们也换个好听的词语，我们攻打他们，只是为了——剿灭不安分的势力。”
如此视角翻转，黎寻心中震撼久久未平，似乎站在花祭他们的立场，他们真得没有什么过错。
而伊夫林他们虽为流浪兽群，也与织悱他们不一样……
但站在兽城的视角，这群流浪兽多次袭击他们外派的飞艇与车队，并抢夺他们的资源，他们剿灭他们也很正常……
是的，这件事上似乎就是黑白模糊了界线，已然难以分清对错。
“你确定全民皆兵吗？”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花祭思考了下，倒是严谨道：“其实严格来说，雌性们没有等阶，只有星阶，算不上士兵，战争爆发后，兽人们也会第一时间将雌性们撤离出危险区域，这是所有不同势力的共识，便没有特意提及。”
黎寻知晓这个世界雌性们掌握的星阶很珍贵，她提出这个问题是想确认，也是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
而花祭回答了她，黎寻抬眸扫过他：“所以，你们当时？”
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花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稍微靠近她道：“阿晓~若我们真想对E-19城的雌性动手，那泛滥的异种早就攻破雌性的别墅区了，还会给她们时间撤离吗？”
当时雌性们确实安全撤离了，但是……
“若我没记错，你们好像袭击了雌性们乘坐的飞艇吧？”此时的氛围莫名松快了些，黎寻挑眉，故意回怼道。
花祭扫视过她，笑着冒出一句：“当时，是我下的令，因为——我在找你。”
黎寻：“……”
花祭又解释了一句道：“再说了，那么多高阶兽护在那群雌性身边，就炸个飞艇而已，若他们那么多兽人都将雌性们护不住，那他们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炸飞艇有两个原因，一，确定你的位置；二，给那群高阶兽找点事情做，消耗兽城的战斗力，同时防止他们来扰我办事。”
黎寻瞪大瞳，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
此时，花祭直接从手环里滑出屏幕，漂亮的手指连翻了几个界面，最后将一个界面滑到黎寻面前，给她看道：“事实证明，E-19城的高阶兽还没有那么没用，这是接应他们的E-17城发布的公告。”
“你仔细看这一句，除你之外——‘E-19所有雌性全部平安抵达E-17城，无伤亡。’”
“这样能消减我在你心里的罪恶值了吗？”花祭笑容灿烂，褪去严肃与认真后，又恢复那妖冶的形象。
黎寻挪开视线，望着前方，低声喃喃：“合着我这个雌性不计数？”
阳光洒在她脸上，花祭沉迷于她的侧颜，同样放低了声音：“当时突发沙尘暴，这是天灾，无法抵挡，我相信若非意外，那时无论是兽城的兽，还是我们先找到了你，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好了，回去吧，我想休息会儿……”闲聊结束，黎寻看向不远处的城堡。
花祭也坐直往她那边靠的身体，慢慢收回视线，悬浮的飞艇开始往城堡的方向挪。
“阿晓，我承认带你回来，是来源于我的私心，这件事的错在我们……”
“至于织悱他们承受了苦难，他们拼命想活下去没有错，可你先前说得也对，他们不该将苦难施加到无辜的兽人身上，站在不同的立场，我没有资格让你接纳他们，那些雌性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憎恨他们……”
“但是站在我的立场，站在沙漠之城的立场，若不想城市被联盟吞噬，若不想同伴被联盟的兽人杀害，我们就只能不停地扩张实力，被兽人联盟厌弃的兽人们聚集在这里，像伊夫林他们也是无辜的……”
花祭简单的形容，总能深入人心，是的，或许站在他们的立场也无可奈何吧。
但站在黎寻立场，反正她是接受不了……
花祭道：“我已经将那群雌性安置好，给予她们的都是顶级的待遇，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会派兽人护送她们离开。”
“不如，我再跟你说件事，或许你心情会好些？”
“除了织悱他们外，我们先前收编的流浪兽群都与伊夫林他们差不多，且流浪群数量不算多，城中其余的公民，大多都是早前不满联盟的统治，所以聚集起来的兽人，所以，织悱他们是我们收编的第一支手段较残忍恶劣的兽群。”
听他说这么多，黎寻倒是不解了：“那你们为什么收编他们？”
花祭诚实道：“因为斩狮盟在流浪兽群中综合能力很强，又憎恨兽人联盟，兽人联盟还想剿灭他们，他们主动找上我们，既添助力，又能给兽人联盟添堵，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你们先前其实是不会主动收编这类流浪兽的？”她问。
“是的。”花祭点头。
黎寻道：“只要开了先例，有了第一次，就会第二次。”
花祭却摇头：“不会，既然你不能接受，我们也会站在雌性们的立场考虑，这个决定或许是有问题的。”
“但这次，我们已经与织悱他们谈好了条件，我们与兽人联盟不一样，不搞背后捅刀的行为，答应了就要做到，只是后面不会再这样了。”他这句话，竟像是给她的保证。
黎寻轻拧的眉头松开，不知再说什么好。
飞艇已经到了城堡外，慢慢下降高度，花祭最后说出一句：“阿晓，我不奢求你站在我们的立场考虑，但至少在我们的城市内，希望你保持中立。”
西尔斯他们的事情，还有织悱他们的事情，花祭说这些，是想让她别插手这些事吧。
黎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陈述道：“我好像也没做成什么。”
飞艇停稳，她说完打开门跳下去，花祭笑望着她的背影，只当她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