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周边的百姓们翘首以盼，等着李氏商行的矿山开始招工。
说书人本来还担心百姓们不信呢，结果年前的工人们跑到最前面。
“我告诉你们啊，这孙掌柜给工钱可爽快了！”
“都别跟我抢，我家三个儿子等着吃饭呢！”
“……”
有了人打头阵，很快报名处被围的水泄不通。
崇祯三年（1630）一月
甘肃巡抚梅之焕接到勤王的命令后，
准备去勤王。
结果边疆有战事又回去了。
等到平叛了战乱，
让甘镇总兵杨嘉谟带着六七千边军精锐往京师赶去。
原来梅之焕已经猜出了皇太极带着孤军冲进大明京师，是没有后勤的作战。
一定不长久，抢完就会跑回去。
总之得赶紧带人到京师勤王，运气好的话就连后金的人都不用见。
那升官发财是一定的了，嘿嘿。
啊不，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是为了给皇上分忧。
路途遥远，甘肃到京师整整六千里地。
巡抚梅之焕命令总兵杨嘉谟急行军。
一群大头兵没办法，只能跟着总兵去京师。
上次李自成小范围兵变的事情结束没多久，甘镇边兵又开始被欺负的受不了了。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一群苦大兵连御寒的衣物都没发放。
边兵，不过是牛马罢了。
梅之焕甚至没有给这些牛马分发安家粮食。
为了早日到达京师，甘镇总兵杨嘉谟拿起了小皮鞭。
前几天牛马兵还能赶路，几天之后，便出现小团伙了。
其中威望较高的是王进才、殷登科、吴天印三人。
几个百户聚在一起。
“这该死的巡抚和总兵，为了自己的功劳，不管我们的死活。”
“唉，我们这些人又能干什么呢？”
王进才咬了咬牙：“我们的弟兄们带着辎重，并且因为吃不饱困苦不堪。”
“怕是到不了京师，就累死在路上，成为枯骨了。”
几个人点头：“是啊，并且这次勤王路途遥远，总兵和巡抚就连安家的粮食都没有发，难道我们在前线打仗，家人在后方挨饿吗？”
“就连我们的军饷也克扣！”
王金才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左右是死，不如就死在这里。”
“之前有把总李自成敢兵变，我们有何不敢？”
“我去召集手下的兵士。”
殷登科、吴天印等人也一齐道：“我们也去喊人，干就干一票大的！”
人多口杂，三人准备兵变的事情很快被上司知道了。
参将孙怀忠、把总周道昌、连登魁得到消息之后，赶忙去军营表现。
参将孙怀中头抬45度，蔑视的指着几个人：“你们这些牛马，无法无天，是要造反吗？”
王金才看着参将白白的脖子，抿了抿嘴唇：“这角度，不砍一刀都对不起这个造型。”
随后抽刀将参将砍翻在地。
大喊：“兄弟们，造反啦！”
殷登科、吴天印反应过来，看着剩余的几个人：“嘿嘿，造反了！”
几声惨叫过后，参将带的人全部被砍死。
七八百甘镇边兵抢了军饷，分了银钱，朝西边的兰州跑去。
一路上，这些边兵发现阻拦他们的卫所兵不是弱鸡就是弱鸡。
简直横扫天下无敌手的感觉。
王金才：“哈哈，这边兵谁爱当谁当，这蒙古人和辽人谁爱打谁打！”
“我们去投靠那些农民军和流贼！”
“听说有个自称八大王（张献忠-大西政权的建立者）的，我们去投奔他吧。”
“好！”
……
西安府的三边总督杨鹤得知甘镇边兵叛乱，脑子都缓不过来了。
不就是个勤王嘛，在皇上面前赚功绩的活，怎么闹得不是风就是雨啊？
先死了个延绥巡抚，又来个甘肃边兵兵变。
“这是干什么呢？还让我怎么招抚流贼啊！”
以往招抚百姓的原因是有能打的边兵坐镇，农民军打不过。
自己只要递出橄榄枝，这些流贼的首领就屁颠屁颠的投降了。
如今没了边兵坐镇，招抚工作困难重重啊！
最重要的是，如今能打的边军变成了农民军。
这可如何是好？
相较于唉声叹气的杨鹤，刘广生则在西安附近的矿山看着给孙掌柜工作的百姓。
热火朝天的工地，和被孙青山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匠人。
匠人们戴着红帽子，给这些工人发放黄色的帽子。
“记住，只要在工地，矿场，这帽子你们什么时候都不能脱掉。”
“不然我这巴掌打到你们头上可别嫌疼！”
安全员郑树生正在给新人培训安全知识。
郑树生讲的东西让巡抚刘广生听得云里雾里。
隔行如隔山，不过刘广生只知道这些百姓能吃上饭了。
“孙掌柜真是个好人啊！”
巡抚刘广生不由自主的朝着郑树生走过去。
巡抚家丁：“我家老爷要进去看看。”
郑树生：“你们干什么的？进出工地，帽子带起。”
巡抚的家丁：“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郑树生：“不管是谁，也要戴安全帽。”
家丁：“我们家老爷可是巡抚大人，来这里参观是你的荣幸。”
这倒是实话，一个巡抚到商人的地盘，本就是莫大的荣幸。
这看似句句没回应就是当官的对商人的态度。
可是遇到了一个犟人。
郑树生只知道安全手册，不知道什么巡抚。
一巴掌打在了刘广生的头上，刘广生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刘广生家丁赶紧扶起巡抚：“你完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郑树生：“巡抚啊，不过就算是巡抚，也得遵守安全手册！”
孙青山和赵小六来的时候，巡抚刘广生被安全员训得跟孙子一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带的两个家丁也在后面蹲着。
赵小六：“我草，巡抚这是被打了吗？”
郑树生：“他们没戴安全帽，还想硬闯工地。”
孙青山一脸严肃：“郑树生啊，你做的好，不过下次下手轻一些，这位可是我们老大的老大的老大！”
郑树生：“就算是李大人，进出工地也得戴帽子，不然……”
“不然我就拦住他。”
在郑树生看来，不，在整个白水县的人看来，什么狗屁巡抚，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没有李大人重要。
孙青山问郑树生要了几个头盔：“巡抚大人感觉怎么样了？”
刘广生：“大白天的，我怎么看到了星星？”
家丁看着一群红帽子扇子般的手掌，内心：“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