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看了眼昏迷的周震，脸色微变：“不知我龙渊武馆何处得罪了乔女士，要深夜上门伤人？”
乔慕云展颜一笑：“没得罪，就是心情不好，想打架。”
司徒玄：“……”他喉结上下滚动，袖中判官笔已经滑到掌心，却在接触到乔慕云视线的瞬间僵住——那双凤眼里跳动的分明是金色的火焰。
李山河随手将烟头弹进五米外的垃圾桶，忍不住笑出声：“老司徒，别介意，这疯婆子今天火气有点大。这样，我们按规矩来，踢馆三关，过了你给个认证，我们马上走人。”
司徒玄眼角抽搐。按古武界规矩，被成功踢馆的武馆要送上认证帖，相当于承认技不如人，对声誉影响极大。他余光瞥见弟子们惊恐的表情，知道今夜若退缩，龙渊武馆三十年声誉将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老夫便领教‘天凰变’高招！”司徒玄深吸一口气，袖中滑出一对判官笔，双臂一振，那对乌木判官笔竟在空中划出青色轨迹，残留的光痕组成繁复符文。
乔慕云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摘下手套，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上是与口红同色的绛紫。
“这才像话。”她轻声道，声音里突然混入清越凤鸣。
司徒玄不敢托大，判官笔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顿时有青色符文浮现，组成一个复杂阵法将乔慕云笼罩。
“哦？‘青龙困仙阵’？”乔慕云挑眉，“有点年头没见过这个了。”
她任由阵法成形，甚至好奇地伸手触碰那些青色符文，指尖与青光接触时迸出细碎火花。
司徒玄见状大喜，判官笔猛地一合，暴喝：“锁！”符文大网骤然收缩，空气中响起铁链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李山河暗暗摇头，这阵法倒是有些看头，只是火候远远不够。
果不其然，乔慕云周身突然燃起金色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却让青色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乔慕云向前迈出一步，青色符文如春雪遇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金色火浪轰然炸开，阵法应声破碎。
司徒玄闷哼一声，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惊骇地看着乔慕云，声音嘶哑得像被火燎过：“你……你已经大成了？”
乔慕云没回答，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朵金色火莲缓缓绽放。
火莲脱离手掌，慢悠悠飘向司徒玄。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波纹状裂痕。
司徒玄面色大变，判官笔舞得密不透风，在身前布下十八道气墙。有弟子想要上前相助，却在距离火莲三米处就惨叫倒地，衣袖燃起诡异金焰。
“我认输！”司徒玄颓然道，判官笔当啷落地。
火莲在他眉心前三寸骤然停住，花瓣簌簌抖动，洒落无数金色光点。
乔慕云撇撇嘴：“没劲。”
李山河走过来拍拍司徒玄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以前她打我也就跟打儿子似的。认证帖？”
司徒玄苦笑，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龙形玉佩。玉佩通体碧绿，唯有龙睛处一点猩红，在月光下妖异非常。
“龙渊武馆认输。”他声音干涩，“不知二位下一站要去哪里？”
李山河把玩着玉佩，笑道：“铁掌门怎么样？\"
司徒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铁掌门主确实……咳，实力不俗。”
乔慕云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快点，我赶十二点前的夜宵。”
……
“先吃点东西吧？打人也是体力活。”李山河揉着肚子，看着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乔慕云。
乔慕云微微睁眼，瞳孔中金芒未散：“去哪里吃？”
“我知道这有家砂锅粥不错。”李山河转动方向盘，黑色奔驰拐进一条小巷。
车子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路边摊前。塑料桌椅，褪色的招牌上写着“老陈砂锅粥”，灶台上冒着腾腾热气。
乔慕云挑了挑眉：“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语气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爱吃不吃。”李山河已经下车，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点了点，一层无形气劲扫过，桌面顿时光洁如新，随即吆喝道：“老板娘，两碗招牌海鲜粥，加份油条。”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围裙上沾着面粉，看见乔慕云时明显愣了一下，赶紧用抹布擦了擦已经发亮的塑料椅：“姑娘坐这儿，干净。”她偷瞄乔慕云裙摆上手工刺绣的暗纹，又看了眼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表情愈发拘谨。
乔慕云犹豫了一秒，还是优雅地坐下，高定的连衣裙与油腻的塑料桌形成鲜明对比。她修长的双腿交叠，高跟鞋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你们小两口吵架啦？”老板娘一边盛粥一边搭话。她将两碗冒着热气的粥端上桌，粥面上浮着嫩黄的蟹膏和粉白的虾仁。
李山河喝了口热茶，淡淡道：“河东狮向来脾气暴躁。”
乔慕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粥上来了，香气扑鼻。乔慕云用瓷勺轻轻搅动，粥底藏着饱满的干贝和鱿鱼圈。她矜持地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
“怎么样，比米其林强吧？”李山河得意地咬着油条，金黄的油条咔嚓作响，“老陈家的粥底熬了二十年，祖传秘方。”他伸手想帮乔慕云捋开垂落的发丝。
乔慕云没说话，但喝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老板娘又端来一碟腌萝卜：“送你们的。姑娘长得真俊，像电视里的大明星。”她粗糙的手指在围裙上无意识地搓着。
“谢谢。”乔慕云难得地对陌生人露出微笑，“您儿子在铁掌门学武？”
老板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李山河顺着乔慕云的目光看去，发现摊子后面贴着张照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铁掌门的练功服，摆着铁砂掌起手式，姿势标准却掩不住稚气。
“猜的。”乔慕云放下勺子，“他今天在家吗？”
“不在呢，在武馆值夜。”老板娘叹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那孩子迷武术迷得紧，天天练到半夜。”
李山河和乔慕云对视一眼。他掏出钱包结了账，多放了两百块钱在桌上：“老板娘，建议您明天给儿子请个假。”
离开粥摊，乔慕云难得地夸了一句：“粥确实不错。”
李山河晃了晃车钥匙：“下一站，铁掌门？”
“嗯。”乔慕云拉开车门，转头看向巷子深处，“希望比龙渊武馆强点。”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颇具现代感的建筑前。与龙渊武馆的古色古香不同，铁掌门的招牌是金属质地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弟子，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外功修为不弱。
“看着挺唬人。”李山河点评道，“铁掌门近十年扩张很快，据说门主铁战已经摸到了归元境门槛。”
乔慕云整理了下裙摆：“希望别又是三招货。”
两人刚走近，守门弟子就厉声喝道：“站住！铁掌门夜间不接待访客！”
李山河掏出龙渊武馆的认证玉佩在手里抛着玩：“告诉铁战，踢馆的来了。”
弟子看到玉佩，脸色一变：“龙渊的认证玉佩？你们等等！”其中一人快步跑进去通报。
另一个弟子警惕地盯着他们，目光在乔慕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小妞，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山河捂住眼睛：“完了。”
乔慕云笑了，那个笑容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你刚才叫我什么？”
弟子还没意识到危险，嬉皮笑脸道：“叫你小妞怎么了？长得挺标致，不如……”
他的话没能说完。乔慕云只是轻轻抬了抬手，那弟子就双脚离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铁掌门就教出这种货色？”乔慕云冷冷道，“难怪要扩张，怕是正经弟子都没几个。”
“住手！”一声暴喝从门内传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出，身后跟着十几个弟子。他国字脸，浓眉大眼，双手比常人大出一圈，泛着金属光泽。
李山河微微一笑：“铁砂掌大成了，应该有点看头。”
中年男子看到悬在半空的弟子，脸色阴沉：“在下铁掌门副门主赵刚，不知阁下为何伤我弟子？”
乔慕云一松手，那弟子摔在地上大口喘气。她懒得解释，直接亮出龙渊玉佩：“踢馆，三关。输了给认证，赢了……”
“赢了你们随意。”赵刚冷笑，“铁掌门不是龙渊那种花架子。”他做了个手势，弟子们迅速散开，围成一个圆圈。
赵刚脱下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皮肤上隐约有金属纹路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