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吗?如果我是真的失信了,你这样做……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不可笑!”
白司颜忽然拔高了声调,连带着表情都认真了起来。
“我既然相信你,把你当朋友,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当然……要是你真的没把我看在眼里,那么我们两个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朋友吗……”
敛下眼睑,白倚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听不出是什么样的语气。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白司颜忽然弯起眉眼,换上了促狭的表情,笑眯眯地凑了过去,对着他的耳根吹了一口热气,“对哦,从名义上来说,你好像是我的……”
“……什么?”
“师兄?”
“……”
“干嘛这么失望啊,难道你想听的不是这个?那是哪个?哦,对了……还有一个身份,是未婚夫……嗯?”
白倚竹侧开脸,没有搭理她。
“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听到你想听的了吗?还是说……害羞了?啧啧,你这种人也会害羞吗?而且看都看光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闭嘴。”
“嘛……被我戳中了是不是?别担心,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勉强……还是会对你负责的。”
“谁喜欢你了?少自作多情。”
“你自己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诺!情画都有了,还不承认吗?”
一扬手,白司颜“唰”的打开白倚竹先前画的那幅肖像画,递过去竖在他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白倚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淡然道。
“烧了。”
“不要!我要裱起来,挂在床头天天看!白天可以辟邪,晚上可以避孕,一举两得,多好啊!”
“你……”
白倚竹气得脸色一白,彻底地撇开视线,无视了她的存在。
正说着,马车缓缓地就停了下来,车厢外随之传来车夫的声音。
“公子,观月楼到了。”
白司颜这才收起画放在一边,站起身拍了拍白倚竹的脑袋,笑眯眯地交待他。
“既然你不想进去,那就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吧!顺便把没想明白的事情想清楚……别不高兴,回头拍卖结束了,我会记得给你带好吃的!”
对此,白倚竹只有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滚。”
说了不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府里,结果转头就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马车里。
呵呵,这还不如把他留在府里呢!
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要是真出去了,恐怕会抢了闻人海棠的风头,真正的……“艳惊天下”!
看着白司颜走离的背影,白倚竹欲哭无泪,默然地看着马车的车顶,陷入了又一轮的沉思。
他到底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简直不可理喻,无法想象!
拍拍屁股,白司颜兴高采烈地跳下马车,心底下自然是相当的畅快!
在这之前,她一直没能斗赢这只心机深沉的黑小竹,平时在他身上吃了不少瘪,可把她给憋坏了。
今儿个难得逮到了这么一个万年难遇的好机会,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当然要好好地整他一整,一雪前耻!
毕竟以心机竹的谨慎,在这以后肯定会更加小心,到时候错过了这个村,再想找这个店可就没有机会了。
报完仇的感觉是很爽的,走上楼的步子是很轻快的。
然而……
前方的雅阁里,气氛却是相当危险的!
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闻人海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叽里呱啦地咒骂着。
一字一句,都十分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字字泣血,句句剜心,仿佛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你们等着!你们完了!该死的!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禽兽不如!有本事杀了我啊!杀了我啊!我发誓,除非你们现在就把我弄死,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很难看!”
站在门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那股子浓浓的怨气,白司颜不由得微微吐了吐舌头。
虽然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群家伙又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但可以肯定的是……闻人海棠被大伙儿联合起来集体凌虐了!
隔着一扇门,还没看到屋子里的情形,白司颜都能想象得到。
里头的场面有多么的壮烈凄惨!
然而……当缓缓推开房门,抬眸看清楚里面的场景时,白司颜不得不承认,她的想象力还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
更是远远低估了那群“人面兽心”的家伙折磨人的功力。
不说受害者闻人海棠,就连她这个局外的旁观者,在看到那么美的画面时,都觉得十分惨不忍睹,叫人不忍直视!
却见……
闻人海棠被制住了穴道,丝毫动弹不得。
身上披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此时此刻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扇动着嘴皮子骂骂咧咧,恼火得连气都不带喘一下。
然而双颊却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看起来更加的绯丽多情、娇艳欲滴!
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颤颤巍巍地在某人的咒骂之中,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他的青丝,随即缓缓地挽成端庄而又婀娜的女子发髻。
另一人则是手执胭脂水粉,小心翼翼地帮闻人海棠描着柳眉、点着花钿、扫着红唇,精雕细琢地将那张原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勾勒得更加的美艳动人!
见到这红红火火的一幕,白司颜也是恍恍惚惚了。
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
靠着墙壁,花宫岚一行则是好整以暇地围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闻人海棠的怒骂呵斥充耳不闻。
直到看见白司颜走进来,才微微变了脸色。
担心她会出手阻挠,司马青柠不由开口叫住了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言,你怎么才回来?自己一个人突然间偷偷地跑掉,找也没地儿去找,这拍卖都快开始了也不见人影,可急死我们了……”
白司颜扬眉一笑。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司马重偃剔着冰眸上下打量着她,满脸狐疑。
“不是说去买东西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