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伟这左拥右抱、挨肩叠背的模样,谁人看不出来,刚才屋里叠罗汉时,中间的那一个便是他无疑。
他一会儿扮演着娈童的角色,一会儿又扮演着男君,今日倒是超常发挥了。
这一幕,不仅刺痛了在场之人的眼睛,更刺痛了蒋氏和蔡夫人的心脏。
她们在近乎窒息的空气中,缓了许久,终于有了反应,两人大叫着冲到了各自的儿子面前。
蔡夫人失去了大儿子,只剩下蔡贤这个小儿子,如今却又是这般狼狈之态,以后还如何在京都立足?
蔡夫人越想越气郁,一把抱过刚刚清醒的小儿子,哭着语无伦次地叫嚷起来。
“贤儿啊,你怎会跟骆嘉伟一道?你不是该毁了骆玖语那女子吗?解药呢?你随身带的解药怎地没起作用?怎会还中招呢?”
“娘,你说什么呢,你……嘶——”
出来缓了缓,蔡贤终于清醒过来,听到母亲的话,连忙要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主要是刚才一番混战,让他的下身疼痛难忍,那疼痛既让他清醒,又让他无法舒展。
经蔡贤提醒,蔡夫人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捂住了嘴。
母子俩还在想着该如何圆过此事,骆青松却已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他一个眼神示意,骆慕辰便冲进屋子,拿出了蔡贤的衣裳。
骆慕辰当众抖了抖那衣裳,袖笼中瞬间掉落了好几包药。
已经从瑾王怀中挣脱开的骆玖语,看到那几包药,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骆思梦要找这些药,还得从蔡家入手。
只可惜,蔡贤今日按照计划刚到门口,便被羽一打晕了。
待他醒来时,屋中早已被骆玖语又添了一丁点的香料“丝丝绕”。
这“丝丝绕”本不是什么毒药、迷药或媚药,就只是单纯的香料,可偏偏当它燃起时,能将这几种毒如丝网般缠绕在一起。
如此一来,药效增加了百倍不说,即便有解药,也来不及施展。
不仅如此,“丝丝绕”就像点燃蜡烛的火石,电闪雷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后连查都查不到。
这也是为何蔡夫人和儿子这样的熟手,始终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
若是之前,骆青松听到这些话,定会直接上前将蔡贤骟了,再将蔡夫人扔出去。
可经过六皇子那一遭,他便已看出来了,这两个房间能巧妙地连在一起,又出现如此匪夷所思的安排,尤其是让原本密谋的蒋氏和蔡夫人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能做出这等奇事的,别人不知是谁,他还能不知?
定是他聪慧无比的亲闺女骆玖语。
既如此,他帮着闺女将这戏唱下去便是了。
“蔡夫人,我说你怎地非要攀扯我的闺女,说她在里面,合着你这早有预谋!”骆青松冷声质问道。
前有真相不慎暴露,后有证据无从抵赖,此刻的蔡贤和蔡夫人只能求饶。
“哎呀,侯爷,您大人有大量,便饶过我们吧。我儿,我儿那是因为对昭华郡主心生爱慕,求爱不得,昏了头这才做出此等事情的。”
蔡夫人也顾不得面子,随口找着说辞抵赖。
“正是,侯爷,昭华郡主,还望你们饶了小的。再说你瞧这昭华郡主并未受到伤害不是,还望两位高抬贵手。”
蔡贤也是将希望寄托于这二人的慈悲之上。
这两人还在求饶,便听到旁边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你这个老贱妇,你滚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旁的骆嘉伟似是恢复了几分神色,他怒骂着,一把将自己的母亲蒋氏推倒在地。
蒋氏本还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疼惜儿子,谁曾想,竟突然间被亲儿子推倒,还被骂做老贱妇。
“伟儿,伟儿,你这是怎地了?你怎地如此称呼娘?”
谁知她不说还好,这一叫唤,骆嘉伟更是怒火中烧。
“你还敢问我怎地了?我问你,我的全贵哥哥是不是被你杀了?你和祖母不让我去找他欢好,便将他杀了。今日你怕我趁府中人多眼杂,没人看着,偷偷出去找全贵哥哥,还在我的酒中放了迷药,要将我迷晕。你这个老娼儿,你当我不知你的那些个诡计?!”
要不说这骆嘉伟是蒋氏的好大儿呢。
若说他聪慧吧,他这些年被骆老太太和蒋氏宠得没了边,早已分不清纲常伦理。
可若说他蠢笨吧,一旦他的心爱之物被人动了,他不仅能第一时间发现,还能精准无误地找出其中的破绽。
骆嘉伟所言一点都没错,自从他得了那怪症,便整日要找全贵哥哥,吵闹着要出去。
今日府中来往的人甚多,为了避免他露馅,蒋氏特意在酒中添加了迷药,想着让儿子昏睡一天,熬过今日她与女儿骆思梦的盘算再说。
怎料骆嘉伟竟一眼识破,不仅如此,还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于她身上。
“伟儿啊,你可莫要如此言语。听娘的话,先随娘回去,回去后娘定会细细与你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蒋氏此刻既要安抚儿子,又得提防旁人将骆嘉伟彻底归为好男风之辈。
毕竟她的儿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甚至还妄图夺取骆慕辰的世子之位。
骆嘉伟倒也不纠缠,他昂首斜睨蒋氏良久,这才似是妥协一般,缓缓开口。
“若想让我听话,你便将贤哥哥一同带回去。如今我不要全贵哥哥了,我要贤哥哥,他可比全贵哥哥懂如何让我愉悦。”
说着,骆嘉伟竟还半垂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娇羞之态。
“……”
蒋氏纵然心机深沉、筹谋深远,面对儿子这般“坦诚”,也终究是无力招架。
终于,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昏厥过去。
原本还在思索如何抵赖的蔡贤,万万没料到,在这般窘迫的境地之下,自己竟还被骆嘉伟惦记着,甚至还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不过,经过骆嘉伟这么一提醒,蔡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在屋内发生之事。
他虽未被别人占了便宜,可在迷糊之间,竟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其中一人竟是骆嘉伟……